今年4月初的一个上午,市国际
旅行保健中心来了个青年。他径自走到查体窗口询问:“我要做HIV(艾滋病毒)筛查,需要办哪些手续?”
这让工作人员有些惊讶,按照惯例,HIV筛查是合并到体检项目中的,很少有人直接要求单独筛查。工作人员顺口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做筛查呢?”青年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我叫杨军(化名),是国际商务环球航船上的二副,最近有两名船员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毒,虽然我们不在一艘船上,但是总是心里不舒服,所以就过来查查。”
第二天刚上班,一份筛查报告就被送到了保健中心刘主任的办公桌上,“HIV筛查:阳性”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如果复查核实,这将是烟台口岸今年第一例艾滋病毒感染者,最让他痛心的是,这个疑似感染者竟然是个温文尔雅,并且有着美好前程的青年!刘主任有些犹豫了:该怎样说服他过来复查,才能不伤害到他?准备了一番措辞后,刘主任拨通了杨军的电话:“杨军吗?是这样,你的血样出了点问题,今天能不能到中心来,我们重新为你检测……”
“刘主任,您别跟我绕圈子了,有什么情况请你直说,我有心里准备。”杨军的冷静让刘主任颇感意外。
巴西海岸纵情声色
在市国际旅行保健中心,杨军向工作人员讲起了他的经历……
杨军1975年出生在河南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从小就以聪明伶俐而远近闻名,父母以他为荣。1992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大连海事学院,1996年,以优异成绩毕业的他被烟威地区某船务公司看中,从此开始了他的环球航海之旅。
“我家是内陆,从小就向往大海,一直想做个航海家。”刚上船,杨军就靠着聪明好学、吃苦耐劳,很快就和船员们打成了一片,那些水手的粗犷豪放让秀气的杨军十分羡慕,他问老船员怎样才能练出如此健康的体魄,他们神秘兮兮的告诉他:“等船靠了岸领你去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在海上航行了4个月后,船在巴西某港口停泊下来,船员们像群疯子似的“逃”下船。在餐馆大快朵颐后,已是华灯初上,老船员拍着杨军的肩膀说:“小子,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健康’的么,跟我来吧。”杨军跟着他来到了一个酒吧,里面坐满了衣着暴露的舞娘。昏暗的灯光下,舞娘们正在表演脱衣舞,台下的水手们兴奋地尖叫着并手舞足蹈。
初出校门的杨军涨红了脸不肯入座,而老水手们早已拥上了巴西舞娘,见到杨军的那副模样,不由得大笑:“小子,别傻了,咱们天天在海上漂的,可能明天就没了,钱挣得再多有什么用?别有命挣钱无命花啊。”说着,几个水手灌他喝酒,并且给他安排了个妖娆的舞娘……
第一次的经历让杨军忐忑了好久,他甚至不敢面对那些水手。随后的几天里,他被水手们推搡着在酒吧里穿梭。在即将上船的那个夜里,他甚至有些留恋那些异国风情的女子了。
结婚升职双喜临门
从被动到主动,从排斥到向往。不知道是船上枯燥的生活,还是他不成熟的心智,杨军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向往靠岸,与世界各地风格迥异的女子周旋,但他始终坚持无论何时何地与谁发生关系,都使用安全套。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10年过去了,工作能力突出的他被提拔成了船上的二副。眼看自己跨过了30岁的关口,杨军开始厌倦这种放荡的生活,决定找个生活的“港湾”。很快,家人给他物色了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叶子(化名),并很快决定了婚期。
2006年8月,就在杨家忙于筹备婚礼的时候,杨军接到通知,他将被晋升为大副,公司准备派他去北京学习一段时间。这对于杨家人来说,真是双喜临门,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杨军生活的另一个转折点。
猎奇误入“断臂山”
在北京学习的一段时间里,放纵惯了的杨军又闲不住了,他转遍了北京的各色酒吧,可那些女人已经激不起他的一点欲望。上网时,杨军无意间点击了北京某同性恋俱乐部的网页,杨军立刻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他按捺不住猎奇的心情,赶紧注册了会员。
俱乐部给杨军介绍了个“伴侣”,杨军“享受”了一整天前所未有的服务,这让他为之痴迷。由于每次“预订”,“伴侣”都会不同,杨军开始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3个月的学习时间很快过去,杨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北京,回到老家的他还惦记着远在京城的“另一半”。2006年11月初,杨军在家乡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周围四里八乡的亲戚朋友来了百多人,年纪轻轻就是大副,大家都羡慕老杨家出息了个好儿子。
还在蜜月期,杨军就感觉自己的下体有些异样,到当地医院检查,竟然是尖锐湿疣!他随口问了句:“用安全套还能得这病?”大夫告诉他,安全套并不能100%杜绝这些病原体,要想健康,关键要洁身自好。
从医院返回后,杨军的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看着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他心里总有些负罪感。好在尖锐湿疣很快就好了,杨军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想要个孩子,把自己的心收回来。
2007年春节前,叶子怀孕了!杨军抱着爱妻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双鬓斑白的父母高兴地流泪。
病情确诊愧对妻子
春节过后,杨军回到船务公司报到,听到不少人在议论与他熟识的两个水手近期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已被遣送回乡。杨军不由得倒吸口冷气,他决定偷偷到临近的烟台,做一下检查,以求安心。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场景。
两天后,省局的确诊报告出来了:杨军感染了艾滋病毒!
拿到报告书的杨军,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情绪失控,相反,他冷静得可怕。工作人员试探着让他带妻子过来筛查一下,毕竟这还牵扯到一个正在孕育着的生命。杨军拒绝了,他的嘴角抽搐着,显然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去跟她说,这全是我的错,是我毁了这个家……”
在众人的注视中,杨军缓缓走出了保健中心的大门……
【后记】 就在记者即将结束此次采访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一张艾滋病初筛报告递给了刘主任,又是一名疑似艾滋病感染者,而且是个刚满20岁的大学生!看着报告单,保健中心的工作人员面色沉重,他们希望通过本报,把这些惨痛的教训告知广大读者。
市国际旅行保健中心的薛主任认为,近年来,艾滋病的高感人群已经开始向高学历、高收入人士蔓延。目前,大家对防艾有认识的误区,觉得只要使用了安全套就能确保生殖健康安全。但据有关研究表明,安全套防止艾滋病传播的有效率仅达90%,尚存在因使用不当、破裂、滑脱或过期使用等10%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