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老人就在这个悬崖下的小屋里生活。
大连有一个风景绝美的地方。在黑石礁海边、西尖山南侧,有一处陡峭的悬崖,与悬崖相连的就是无边的大海,悬崖下大海边有一个天然的浅石洞,这里即使老大连人都不一定知道。这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无名老人的居所。老人住在这里多久,答案众说纷纭,有版本说2年,还有人说老人住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独自住在那么潮湿危险的地方?他依靠什么生活?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好奇,22日下午,在附近一名打工者的带领下,记者攀山探洞,寻访这位老人。
为见老人奋力攀岩
根据附近一家养殖场的职工小田介绍,从黑石礁水产学院南部的渔船小码头到老人的住处有2条路可以走,一是水路,乘船转过海边的2个山坳就能到达,这是最方便的办法;再就是走山路,不但路途遥远,还要在陡峭的岩石上爬上爬下,无奈记者采访时赶上涨潮,只能选择走山路。“你能行吗,山路不太好走。”小田对记者上下打量一番,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另一位姓赵的青年带记者出发了。绕过养殖场后身,来到山根下,记者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是一段土坡,哪里有什么山路可走,看上去几乎是直上直下,无奈记者手脚并用,奋力抓住上面的树干,终于勉强爬到山坡顶。山顶风景独好,大海仿佛就在脚下。“太美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海景。”摄影记者猛按快门。平坦的山路没走几步又要下山了,这里就是老人居住的悬崖顶部,想要见到老人,必须从悬崖的石缝里爬下去。经过海风千百年的洗礼,悬崖外侧的石壁已经风化,每下一步就有碎石滚落,记者不禁直伸舌头。还好,虽然路途艰辛,却安全到达终点。
天然石屋木板为门
天啊,大连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记者忍不住惊叹起来。脚旁就是大海,浪花不停地拍打在礁石上,身后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老人虽然栖身悬崖下,可说这是个“小屋”却一点都不夸张。这是悬崖下一块凹进去的石头,就像一个浅浅的石洞,整间“小屋”空间很狭小,只有一个“房间”,微斜的石壁就是外墙,里面一块平坦的礁石就是床。最让人惊叹的是,小屋洞口处还有“大门”,大门由若干木板、木棍组成,门外的礁石上堆满了各式破旧衣服,应该是老人多年来的收集。
记者注意到,老人似乎对鞋子很感兴趣,在小屋内侧的岩石上晾着十几双鞋,水鞋、棉鞋、皮鞋、运动鞋,门外也堆着不少,估算一下至少有50双。除了衣服、鞋子外,屋里还有2个不工作的钟表。鲁滨逊漂流记、神农架的传说甚至安徒生童话……一个个故事从记者脑海中冒了出来,虽然那些故事都是虚构的,能够肯定的是,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一盒香烟成功拉近距离
“有人在家吗?”记者小心地走到门口,只有大堆旧衣服堆在岩石上。“谁啊?”有声音从那堆旧衣服中传出来,“旧衣服”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位老人从里面坐了起来,原来小屋的主人正躺在床上,记者摸了摸那堆衣服,湿得几乎能挤出水来,轻触一下他的手臂,冰凉的。“大爷,你身体不舒服吗?”看到老人的神色有些戒备,记者小心翼翼地上前“套近乎”。“没事,抗一下就好了。”老人向外坐直了身体。记者看到,老人看上去70岁左右,头发花白,长得披到了肩膀上,一身衣服很不合身,应该是捡来的。
可能是平时没有机会开口,他似乎不讨厌和别人聊天,摄影记者趁机递给老人一根香烟,并帮忙点燃,老人似乎十分欣喜,狠狠地抽了几口,连连夸赞香烟“好抽”,直到快要燃尽了都没舍得扔。摄影记者见状将一整盒烟都给了他,老人又从中抽取一根点燃,把那一盒藏好,他的目光似乎柔和了很多,我们俩一问一答地攀谈起来。
忘记姓名喜欢干净
“您叫什么名字?”“您多大年纪了?”“您是哪里人啊?”记者提出心中的疑问,可让人失望的是,老人的记忆力不太好,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姓名,至于年纪,也只说出了“晚年”二字。“我家就在这跟前,不过家里人都找不着了。”老人说,他是从“今天”开始住在石洞里的,不过当记者提出“冬天也在这过的吗”时,老人肯定地回答,“是”,“冬天冷啊,抗一下就过去了。”老人喃喃自语道。
老人告诉记者,平时偶尔会有人给他送点吃的,一般他都去食堂吃饭。对此,带路的小赵解释说,西尖山另一侧山脚下有学校,老人经常翻山去学校食堂捡吃的,这让记者想起一路上的惊险,原来老人每天都要这样攀岩,再走上一段很远的山路才能找到食物。“今天我没吃饭,不饿。”记者拿出饮料给他,老人拒绝了。
聊天时,老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残缺的镜子,又翻出一块抹布,擦拭眼角和脸颊,还用手指梳拢几下头发,更让人惊诧的是,他居然用燃着的烟头烧胡子。“没有东西刮胡子,我都用手拔,还是拿火烧好用。”老人很爱干净,这个小细节让记者觉得,他曾经是个讲究生活的人。
养殖场工人是最亲的人
小赵说,他听说老人好像有儿女,不过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养殖场的工人是老人接触最多的人,大家出海干活时经常能走到这里,有人就会给他捎带点食物。“老人出门总能捡点东西回来,有时是个水果,有时还扛一块破木板或者棍子。”小赵表示,如果能遇到好心人,老人就会得到点新鲜、干净的饭食,不过他一般吃的东西都是捡来的。“他拿回来的木板最有用,大门都是用这些材料搭起来的。”
“我2年前就知道老人住在这里,不过据年长的工友说,他已经在这住十几年了。”小田说,因为这里背朝悬崖,是个天然的小小避风港,所以冬天刮起北风也没太大的问题,可是一转风向,老人就得遭罪了。“就像今年的风暴潮,老人的大门抵挡不了了,大风过后全飞了。”小田表示,可他们再次经过时,老人已经搭建了新的大门,让人肃然起敬。“以前老人的身体状态很好,什么都能记起来,我们没觉得他需要别人帮助,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小田说,他和工友很担心老人,大家希望他能够老有所依,才想到联系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