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随笔
回家的路上寒风凌厉,脸上被寒风刮得如同刀割似的痛。冷风飕飕地往脖子里面灌,厚实的衣服也不觉暖和,仿佛风像习武的人一样知道人致命的弱点,再严密也有死穴!
昏暗的夜色渐渐地显现在眼前,街面店铺霓虹灯招牌灯光在建筑上如同瀑布直泻下来,将近处照的五彩缤纷、景致飘摇、梦幻奇异,把远处投入到了昏暗阴沉的角落中。商店依然喧嚣,喜欢夜市面的人们正在血拼可能出现的便宜货,商贩的吆喝和顾客的讨价声,街道并没有寒冷而觉得冷清,有声有色。道路依然繁忙,各种目的的人们还在马路上争先恐后,而最多的人群移动都是下班归家的上班族们,带着一天的辛劳,他们回家了。
红男绿女们开着黑色但折射的闪亮光芒的汽车滑向了酒店的停车场,或许在几分钟后就可以在暖气世界中享受一顿美餐。最让人受用感觉的是殷情和笑容可掬酒店门口红袍加身的迎宾小姐以及一身制服打扮的迎客先生,吸引不同需求的眼球。
在明亮的熟食橱窗中吊着可怜的烤鸭,他们享受了冬天最热的温暖,已经变得浑身通红,油然而下。橱窗中的厨工拿起了砍刀,面无表情且熟练地宰开了,隔着玻璃还听到斩板啪啪声,伴随着烤鸭的香味弥散在夜空中。烤鸭被服务生端走了,烤鸭们慷慨地粉身碎骨被端上酒桌。走过、路过的行人被吸引转过了头,闻到了激起食欲的馨香。
酒店的大门附近还有一辆手推车,一个大油桶做成的炉子,里面的烘山芋竟然喧宾夺主,飘出了另类的香气,惹得我本来已经感觉饿的神经变成了口水了。烤鸭和烘山芋犹如土洋结合的产物,把夜色点缀的物欲横流。主流、次流,上档次、不上台面的在这里平等表演。
下班了。骑自行车的身影孤独地在灯光下漂移,缩短拉长犹如鬼影在街头游荡。我缩紧了脖子勉强在朔风挺进,竭力去构思家的情景而抛弃街头的引人入胜的欲望。
想到此,我在非机动车道上猛踩脚踏板,自行车滚地更轻松了。
一张梧桐树叶在夜色的空间飘然落下,灯光下树叶犹如在大海波浪中挣扎的船儿,颠簸、浮上沉下,不甘心愿一落十丈。可惜,无依托的树叶在寒风下的打击下就是慢慢地坠落在夜色的树阴下,演变成了“叶落归根”的最经典的事实,谁也不会去同情这张轻如鸿毛般的黄叶。昨夜的寒冷,把树叶都冻得马上变成了黄色,遍地都是黄叶,寒风卷起了树叶还让黄叶遐想回到原来的树杈。不知道那些经不起寒冷的老人是否安好,温暖有否着落?
我继续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一群夜归的上班族们和我同行,至少一段路是这样。他们是否在一天劳累能否得到心灵的安慰,像我一样,享受家的温暖。我不自觉地想到了电视剧《蜗居》,是否他们正在蜗居而为拼命攒钱购买正在疯狂地上涨的房子,填这个人生最大的物欲深渊。他们是否因为收入和房价的悬殊而出现如同刮起的寒风一样刺骨疼痛,从而在夜幕下心思重重地回家?看着路边两旁的高楼、公寓房渐渐地出现了灯光,昏暗的灯光,透出的是居家温馨的暖洋洋,尽管比不上街头的霓虹灯的光芒。
我没有蜗居窘迫,也没有担忧如何度过寒夜的心理负担,但我看到市面上的房价如同寒风施虐、高烧发热一样上涨,我同情为了摆脱蜗居而行色匆匆的行人但我无能为力。
前面出现了完全黑暗,没有一盏路灯,也没有指示牌,人们却在路上瞎走。那是一条正在修建的道路,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在几天阴晴之后这里还是一滩泥水。
我摸黑行车,脑袋随着路不平而不断思索。工程牌上说今年底建成通车。
我看到了明年底希望,到了通车的那天再也不必绕道而行了,那些不平也填没了。
自家住的小区到了,间隔距离短的路灯没有了拉长缩短的身影,远眺那一幢属于我的房子射出了的光芒,我顿时把一天最后的能量全部尽情挥发了,车轮在小区道路上沙沙地滚动。
我猜想老婆已经烧好了晚饭,做好了比不上酒店的佳肴,但绝对可口的一盘青菜和一锅冒着热气的煲汤,足以让我感到冬天夜里的温暖。家里没有像酒店一样的规矩,要迎宾小姐叫一声:“请进!”然后:“跟我来!”我只要按响门铃,或者他们以听到我的脚步声音就会开门。开门一定是老婆和孩子的喜悦的笑容,然后帮我卸去那个公文包,脱掉还带有寒气的风雪棉袄,在把我迎到飘着热气的餐桌旁,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享受冬夜。
冬天的夜景令人感到烦躁不安。冷酷、炎凉和热烈、繁华交织在一起。
冬天的夜晚是温暖的,因为窗外的寒风已经被家庭厚实的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