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方网【冬天往事】征文而写的故事
穿新衣过春节
初冬的早晨,太阳从东面的田野里伸着懒腰、带着有点羞涩红彤的脸堂在雾色中慢慢地爬了起来。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了,经济条件也随大众的变化一样有点改善了,过着凭票获得的温饱日子。星期四是纺织厂休息日,姆妈早早地起来了,把钻在温暖被窝内的我叫起来:“衣羊,今天裁缝师傅到家里来,准备一下,把花架(农家用来晒棉花的架子)搬出来,再把一块门板放在上面做作台。然后跟我到街上买一些小菜,为裁缝师傅准备中饭和夜饭。”
“做新衣裳?我快乐地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穿起了打了很多补丁的脱笼棉袄和裤脚接了半尺、颜色显然不同的裤子。跟着姆妈在客堂东角铺开了场面,把花架和门板搁好了。吃好稀薄的泡饭,我和姆妈一起在门口张望,等待裁缝师傅的到来。
姆妈在几日前就把一年积累下来的布票到布店内扯了很多布料,都是深灰色的,还有就是色调偏红的碎花布。我知道姆妈打算把全家7-8口人的衣服在春节前夕全部更新。
想不到姆妈早就约好了裁缝,趁她的休息日作为做新衣裳的“开工典礼”。
我跨出了半尺高的门槛和姆妈买了小菜,然后等在在门口张望,脸被寒风刮得生痛。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后面驮了一架飞人牌缝纫机的人疾驰而来,紧随跟了裁缝的两个徒弟,然后在弄堂口停了下来,正在寻觅门牌号。
我走过去:“您是不是做衣服的裁缝师傅?”
那人点头,姆妈出来招呼,把裁缝师傅和他的两个徒弟引到家门。
自行车放妥后,裁缝师傅和徒弟一起把飞人牌缝纫机抬下了自行车,跟着师傅把笨重的缝纫机搬进了预先留出来的地方。
准备就绪了。姆妈拿出料作,裁缝师傅给徒弟指点江山把我和姐弟叫到跟前一根皮尺在我们身上比划,手指掐,口中念,然后要求徒弟把尺寸写在一本中学生练习薄上。
不一会儿,裁缝师傅用一块彩色三角粉笔在布料上划开了,再后一把黑色的大剪刀贴着门板下面的床单,咯吱、咯吱裁开了,动作奇快,整个上午已经全部断料完毕。
徒弟们开始把缝纫机踏地飞转,做衣服步入正轨。
正当裁缝手忙脚乱地做裁缝功课之际,姆妈和阿奶已经在灶间内,大鱼大肉地操劳起来。在那个年代,能够吃上顿鱼肉是好福气啊。我想裁缝师傅口福不浅,给人家做衣服还顺便吃喝上鱼肉老酒。多么好的“鱼肉百姓”的差事。我跟姆妈说:“将来我也做裁缝!”姆妈跟我讲:“穿上新衣服后还是好好念书吧!”两天之后,我试穿了裁缝师傅做的新夹袄、棉裤和罩衫、罩裤,对着镜子仿佛变了一个人。裁缝们如天仙般的巧手把全家衣服都做完了。
第三天阿爷预测的寒潮来了,可是姆妈并没有把御寒的新棉袄拿出来给我穿,而是让我们小孩将就那些吊起来、勉强绊在身上的旧棉袄。姆妈讲:“过年穿新衣裳,才喜庆!”寒风钻进了裤裆内,浑身冷得发抖,但我们都盼着过年穿新衣服,这点寒冷就忍着吧!
于是我们盼春节早一点来临,我们知道在大衣橱内,我们全家的新衣服正等着我们穿呢?大人们没有我们小孩的期待心情,他们还是早出夜归,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阿爷生产队的收成那年特好,每个工分值达到两毛。阿爷年终分红竟然拿到200多人民币。做新衣服的料作和裁缝的工钱阿爷挺账了一半,乐的全家沉浸在少有的欢乐中。
当腊八过后,供销社在大街上开了一个展销会,年货摆满了街头。有些紧俏和凭票的商品在展销的时候不凭票了,供销社出谋划策想把农民分红的钱全部收回去,他们达到了部分目的。阿爷领着我们去逛那条已经熟透了大街,今天却不一样了。阿爷有条件地满足了我大部分要求。又拿又吃,享受了难得的过大年的气氛。
除夕到了,全家聚热气腾腾的喝老酒吃大肥肉,过后打扑克牌,一直玩到凌晨。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床边上发现了一月前做好的新衣服,新衣服还散发了樟脑香。我马上兴奋地爬起来,把作日脱下的旧衣服扔到了一边,动作利索地穿上了新衣服,旧貌换新颜。阿姐和弟妹们也都簇新地出现在眼前。
当吃好早饭后,阿爷也拿出了当时最时兴的什锦糖、还有香瓜子。最让我激动地是阿爷拿了很长的一串鞭炮,让我划亮了火柴点上了。
鞭炮在春节寒冷的空旷场地上响起,传的很远、很远,和其他人家的鞭炮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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