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进电影院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看电影基本上都是中学大礼堂、工厂的职工大食堂,位子都要早去抢坐的,要不就是农村打谷场上自己拿了长凳看露天电影。
当时要得到一张电影票可以让我像神经病一样疯狂几天,看完电影之后茶饭不思饥饿全忘。记得小时候为了一张钢厂大会堂电影票还和阿姐纠缠打架,痛哭流涕,最后阿姐心软把电影票乖乖地扔在地上才罢休,直到现在阿姐还在契我头皮。
上世纪90年代,当海员公休在家时公司就像阎罗王放小鬼,什么都不管了,更不用说代表海员的公司工会组织发电影票了。当时一张电影票五元人民币,对基本工资只有百来元人民币来讲非常昂贵的,老婆还没有下岗的时候,工会还能发几张价值已经上升到与我工资增长不成比例的价格的电影票,我正好公休的时候就借光去到电影院看电影。
那些年上一次电影院舒服地看电影是奢望。工资温饱不够,只能借助工会的福利来进电影院看电影。到电影院坐沙发也是人生的享受,还能够在影院音响中听到电影立体声。总之,到电影院看电影是值得骄傲的事。得到一张高档电影院的电影票不亚于现在坐磁悬浮列车畅快地享受。
最近一次电影是在十五年前淮海路上的国泰电影院看一部美国的大片《漫步云间》,宽大的银幕伴随着超级的视觉冲击力,让我留下了对现代电影的影响,之后再也没有迈进电影院。
好在家庭经济慢慢好转,钱花在实现家庭电视化上。录像机、影碟机之后音像制品日益丰富,让影视明星们赚足了老百姓眼球也鼓胀了他们的钱包,得到实惠的是不想进入电影院的“宅人”,可以足不出户就能在扁沓沓的液晶彩电中看到价格昂贵的影视。享受电视连续剧只要到市场上随便购买。实在憋不住对大片诱惑,也可以从碟片中过瘾。
在大量的电视和电脑中获得视觉、听觉音像制品后,对电影的奢望日渐淡化了,那种震撼灵魂的电影冲击力都荡然无存,几乎没有印象了。
现在,一张电影票子动辄就是百元、甚至数百元,电影院的门槛高了只有横眉冷对了。自然,我想进电影院欲望完全被灭了。
回归陆地后我苦苦寻找的工会组织终于也找到了我。工会的魅力又出现了,仿佛流浪的游子和孤儿有了“爷娘”收管了。从来没有享受的待遇竟然也享受到了。特别是最近工会组长将一张看电影的上海影城连锁影院会员卡塞到我的手中后,我的手有点激动地颤抖了,接过来的上海影城连锁影院会员卡面值达五百元。此刻,我才感觉看电影变成了事实了。
当我回到家里,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上海影城连锁影院会员卡后对着老婆和孩子激动说:“哈哈!虎年春节我们终于能够进入电影院看电影了!”全家听到喜讯差一点像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内的接电话的小姐们一样:都昏过去了!”那是激动地一瞬间的昏厥。哈哈!
老婆和小孩连忙从我的手中夺过上海影城连锁影院会员卡:“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她们互相传递着,欢呼着,差一点叫出“工会万岁!”接着她们眼中出现了湿润的亮光,脑海中出现了深沉的回忆:
“我们好像几十年没有到电影院看电影了?”
“老爸,从我有记忆起,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和老妈一起进电影院看电影。”
“是啊!或许双重心态:花自己的钱看电影太奢侈,花自己的钱看电影舍不得。所以我们被排挤在电影院外面,现有了!我们在春节长假期间都可以享受电影了,享受贺岁片了。”
于是,我们坐下来查院线影院、片名和放映时间,最后决定到交通方便离开家最近的八佰伴十楼去看电影。看什么电影老家伙和小家伙都有不同取向,他们认为看武打片,我认为还是看温柔一点的电影。可是看看目前的贺岁片几乎都是你打一拳我还一拳的武打片。
我们选来选去,最后锁定在两部电影上:《锦衣卫》和《阿凡达》。为了经济实惠,在年初三早晨早早起来,乘上地铁奔向八佰伴十楼影城,看了只有半价的电影。终于让十五年未到电影院看电影的记录终结了。
在拳头、刀光剑影;在炮火、外星人为伍中、在仿佛冲破鼓膜的影院立体声中度过了难忘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