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个算命先生追了我两条街,只为告诉我一句话:今年你有桃花运。我微笑着递给他20元钱,然后说一句:扯淡。
后来,我为自己那一天的言行感到很难为情,因为在夏天的时候,我真的交了桃花运。
“我这条鱼已经进了你的网,现在,我还有什么东西怕丢吗?”
当然,说是桃花运有点夸张,其实,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夏天,我认识了两个女孩子。一个在我的电脑里,每天催命似的跟我要稿子,是一个报社的编辑,泼辣得像《河东狮吼》里的张柏芝;另一个住在我的楼下,两个月前搬来,常常坐在阳台上,摆弄一棵生机勃勃的橡皮树,温柔得像《星雨心愿》里的张柏芝。
两个女孩,我每天都可以见到。往往是,十几分钟前还在跟前一个讨论专栏的话题,十几分钟后,已经跑到阳台上盯着楼下在阳台上摆弄橡皮树的女孩子,如醉如痴。
于是我对编辑女孩说,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编辑女孩说,不会是我吧?我说,不是,是楼下的一个女孩子。
编辑女孩于是骂我没良心,一边骂,一边催稿子。
整整一个夏天,都是这么过的。
说起来,我与编辑女孩认识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在她负责的版面上开了一个专栏,夹一个用来工作的破笔记本,天南地北地跑。入夏以来,每天我们都会用OICQ交流,闲时,也会说一些废话,仅此而已。
我知道她是某报的驻外编辑,我知道她的名字,我知道她喜欢喝咖啡,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楼下的女孩子,我知道她多少呢?我只知道她喜欢穿一套白色的连衣裙,颈上戴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头发很长。有时她会感觉到我在看她,匆匆瞟来一眼,然后继续摆弄她的橡皮树。
还有吗?没有了。仅此而已。
在OICQ上,我对编辑女孩说,我想找个机会,跟楼下女孩说几句话。编辑女孩说,你敲开她的门,然后请她喝茶。我说,老套,俗。
编辑女孩说,你撞开她的门,然后拥抱她,说,我喜欢你。我说,粗鲁。
编辑女孩说,你拿一本书,然后敲开她的门,说,我可以借一本书给你看吗?我说,肉麻。
编辑女孩说,你住在她楼上?
我说,是啊。
编辑女孩说,你把一双洗好的袜子故意扔在她的阳台上,然后敲开她的门,说,你看见我的袜子吗?
我说,这总归还像句人话。
那时正是正午,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我跑到阳台,把一双已经磨出了洞的袜子扔了下去。
我敲开楼下女孩的门,这么近的距离,我有点紧张。
我说,对不起,我好像有一双袜子掉在了你的阳台上。
白裙女孩说,是吗?我去找找。然后,约二分钟,女孩回来,说,没有。
我说,怎么会没有呢?我是目送着这双袜子落在你的阳台上的。
白裙女孩说,真的没有呀。要不,你进来找找?
我说,不用了,也许是被风吹落在下面的草地上了,我下去找找。
我转过身,后背被白裙女孩的目光烧得火辣辣地痛。
在OICQ上,我对编辑女孩说,你的馊主意,让我丢失了惟一的一双袜子。
编辑女孩说,你还可以继续,比如衬衣毛巾什么的。
我说,算了吧!我看她对我好像不大感冒。
编辑女孩说,多交流几次,就感冒了。
我说,我们交流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没有感冒?
编辑女孩说,谁说没有感冒?我对你可是非常感冒,暗恋千年。
我说,你怎么骂人?
编辑女孩敲过来一个笑脸,她说,继续追你的女神去吧!
我说,不追了,打死也不追了。
不追?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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