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回忆录 - 两伊战争时的我 (16. 结尾)
我们的任务是看管四条船, 不只是开平轮。因此陶船长曾数次计划去看那三条船, 尤其是牡丹江轮。 因为牡丹江轮受伤最轻, 而且船上载有16000吨化肥的国家财产。 我们三个人激烈地反对,我们的理由是看了也没用,因为你做不了任何事情。陶船长也只好作罢。
终于盼到了回家的日子, 公司决定放弃了这四条船。将船舶的所有权转给了中国人民保险公司。2001年12月15日我们终于离开了开平轮,离开巴士拉,离开伊拉克,离开了那么多的各个国家的海员朋友们,离开了我们的两条狗。虽然天天都在盼望着回家,人有时就是有些怪,真正到了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阵惆怅。从四月二十八日到十二月十五日,将近8个月。和我第一次离开伊拉克时一样,由陆路转道科威特, 12月18日到达北京。 没有了第一次回到北京时的喧闹, 陶船长不知深浅的要求去广州汇报, 公司说不必了, 让我们先回家。 总公司船员处的人给我们买了车票, 12月19日回到沈阳家中。
陶船长向公司要求将我们四个人放在一条船上外派,做点成绩给公司看看, 公司答应了。 可是公司又一次的没有兑现承诺, 转过年来陶船长和柏老轨一道外派了。关铭鉴单独上了一条外派船, 而我还是没能外派, 却上了文水轮又干了一年。 那时的外派不象现在这样,是人都可以外派, 外派是很热门而且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而一般人也很难轮到外派,我若不是有伊拉克这段经历, 外派是轮不到我的。我1983年10月3日离开沈阳, 5日到达广州. 参加’爱华轮’外派学习班, 陶船长和柏老轨已经外派回来了。 见面大家非常高兴, 看来大家还是相当珍视那段友情的, 从那以后, 就再也没有见到陶船长和柏老轨。相信陶船长早已经退休了。 1994年初, 我所在的兴凯湖轮在广州修船,我特地去广州增城看关铭鍳。 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家, 但是他不在, 他的太太不会讲普遍话, 他的女儿会讲普通话。 第三次去才找到他, 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样子了, 我完全认不出来了。 头发都掉光了, 见了我也不热情。 几乎是陌生人了,也不知他得了什么病, 会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从1981年至今, 一转眼之间28年过去了, 当年的船友, 如今天各一方,很难有再聚首的可能了。我也在1988年从广远调到了大远,1999年又来到了新加坡,远离了中国,远离了朋友们。 让我谨以此文记录那一特殊的经历和衷心地祝福刘子正船长,殴阳水平船长, 陶庆春船长, 王礼仁船长, 王长春船长, 政委董礼强, 柏俊文老轨,关铭鍳电机员,陈敬孝先生和谢鸿财先生等,健康, 长寿和生活快乐。
我将此文命名为两伊战争时的我,这个题目看起来不太贴切。因为我记述的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经历,而这个经历发生在两伊战争期间。我想任何一个大的历史事件,都会有一些象我这样和事件毫不相干的人被卷入,这就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