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十诫
九、诫始乱终弃。 1、马春花VS福康安 孔子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多情少女和风流少年的故事我们也看了不少。 韦庄的《思帝乡》写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眼前这一幕,活脱脱便是上佳的解说。 只见夕阳黄昏,但闻箫声花香,一个俊雅美秀的青年男子,又是温柔,又是高贵地看向美貌少女。 少女用温柔的脸色望着那个贵公子,她不想问他是什么人,不想知道他叫自己过去干什么,只觉得站在他面前是说不出的快乐,只要和他亲近一会,也是好的。 这贵公子似乎没引诱她,只是她少女的幻想和无知,才在春天的黄昏激发了这段热情。 其实不是的。 如果他不是看到少女的美貌,决不会上商家堡来逗留,手下武师一个过世了的师兄弟,能屈得他的大驾么? 如果他不是得到禀报,得知她在花园中独自发呆,决不会到花丛外吹箫。 要知他的箫声是京师一绝,就算是王公亲贵,等闲也难得听他吹奏一曲。 他脸上的神情显现了温柔的恋慕,他的眼色吐露了热切的情意,用不到说一句话,却胜于千言万语的轻怜密爱,千言万语的山盟海誓。 只见他搁下了玉箫,伸出手去搂少女的纤腰。 少女娇羞地避开了,第二次只微微让了一让,但当他第三次伸手过去时,她已陶醉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之中。 夕阳将玫瑰花的枝叶照得撒在地上,变成长长的一条条影子。 在花影旁边,一对青年男女的影子渐渐偎倚在一起,终于不再分得出是他的还是她的影子。 太阳快落山了,影子变得很长,斜斜的很难看。 唉,青年男女的热情,不一定是美丽的。 少女早已沉醉了,不再想到别的,没想到那会有什么后果,更没想到有什么人闯到花园里来。 那贵公子却在进花园之前早就想到了。 所以他派太极门的陈禹去陪马行空说话,派王氏兄弟去和商氏母子谈论,派少林派的古般若去稳住徐铮,派天龙门南宗的殷仲翔守在花园门口,谁也不许进来。 于是,谁也没有进来。 ——百胜神拳马行空的女儿马春花,在父亲将她终身许配给她师哥徐铮的第二天,做了别人的情妇。 这个别人就是尊贵的福康安福公子。 马春花的一生是幸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 在为福公子生下两个孩子之后,迎接她的就是残酷地被毒杀的命运。 而她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还是想再见情郎一面。 于是好心的胡斐请来了神似福公子的陈家洛。 忽听得马春花“啊”的一声叫。 这声叫唤之中,充满了幸福、喜悦、深厚无比的爱恋。她终于见到了她的“心上人”…… 胡斐惘然走出庙门,忽听得笛声幽然响起,是金笛秀才余鱼同在树下横笛而吹。 胡斐心头一震,在很久以前,在山东商家堡,依稀曾听人这样缠绵温柔的吹过。 这缠绵温柔的乐曲,当年在福康安的洞箫中吹出来,挑动了马春花的情怀,终于酿成了这一场冤孽。 金笛秀才的笛子声中,似乎在说一个美丽的恋爱故事,却也在抒写这场爱恋之中所包含的苦涩、伤心和不幸。 庙门外每个人都怔怔地沉默无言,想到了自己一生之中甜蜜的凄凉的往事。 胡斐想到了那个骑在白马上的紫衫姑娘,恨不得扑在地上大哭一场。 即使是豪气逼人的无尘道长,也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美丽而又狠心的官家小姐,骗得他斩断了自己的一条臂膀…… 笛声悠缓地凄凉地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家洛从庙门里慢慢踱了出来。 他向胡斐点了点头。 胡斐知道马春花是离开这世界了。 她临死之前见到了心爱的两个儿子,也见到了“情郎”。 胡斐不知道她跟陈家洛说了些什么,是责备他的无情薄幸呢,还是诉说自己终生不渝的热情? 除了陈家洛之外,这世上是谁也不知道了。 ——原谅我如此大段的引用,个人以为这是金书中写情最为动人的一部分。 爱有多消魂,就有多伤人。 马春花在福公子缠绵的的箫声中情动,在金笛秀才余鱼同温柔的笛声中情殇。 音乐的确是最好的催情药,爱情有时候也许只是一场甜美的幻觉。 但是又有谁忍心无端揭破它的谜底呢? 2、何红药VS夏雪宜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何红药,如此美丽的一个名字,匹配的却是这样一个古怪丑陋的老虔婆。 何红药一出场就让人憎厌无比,谁知故事一层一层揭开后,众人才发觉原来她还有如此惨烈的遭遇。 她本是个美丽的妙龄少女,却爱上了金蛇郎君夏雪宜。 为了心爱的情郎,不但失身于他,更背叛自己的家族和教门,助他盗得“五毒教三宝”。 然而金蛇郎君却又如何对待她? 失信没有归还“三宝”,令何红药遭万蛇噬身之苦,容貌全毁,行乞江湖三十年。 痴情的何红药却不怪他,她说给成上万条蛇咬成这个样子,被罚讨饭三十年,那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那日她带夏雪宜去毒龙洞,这结果早就想到了,也不能说是他害她的。 真正令何红药痛恨的却是夏雪宜对她不起,对她负心薄幸。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有情的。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夏雪宜却说他根本不爱她。 他倒也不因为何红药的脸给蛇咬坏了,才不爱她。 而是他从来就没真心喜欢她过,毒龙洞中的事,在他不过逢场作戏。 他生平不知玩过多少女人,可是真正放在心坎儿里的,只是他未婚妻一个…… 痴情的何红药发狂了,她拼命的折磨金蛇郎君夏雪宜。 但她还是不死心,毕竟她为这个爱情神话付出了那么多,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她说,只要夏雪宜说出他未婚妻的姓名住所,就饶了他对她的负心薄幸,就算他是个废人,她还是会好好的服侍他一生。 很明显她是想杀了那个女子,好独占夏雪宜。 她不怪夏雪宜负心,却深恨旁的女子来和她抢夏雪宜。 这一点,夏雪宜焉能不知? 即使她百般打探折磨于夏雪宜,夏雪宜就是不说。 一晃十年过去,何红药虽然找不到夏雪宜,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而得知夏雪宜死后,她数十年蕴积的怨毒却一时尽解,旧时的柔情蜜意陡然间又回到了心头。 ——人见不到,见见他的骨头也是好的。 痴情如斯,令人不胜惶恐。 但是在看到夏雪宜临死时用力咬住的金钗,知道是他的未婚妻“温仪”所有之后,她眼中如要喷出火来,竟把钗子放入口里,乱咬乱嚼,只刺得满口都是鲜血。 青青要将母亲的骨灰与夏雪宜的骸骨合葬,她妒念如炽,把骸骨从坑中捡了出来,叫道:“我把你烧成灰,烧成灰,撒在华山脚下,教你四散飞扬,四散飞扬!永远不能跟那贱婢相聚!” ——列位看到此处想起了谁? 对,李莫愁。 ——武三通突然喝道:“李莫愁,我要问你一句话,陆展元和何沅君的尸首,你弄到那里去了?” 李莫愁陡然听到陆展元和何沅君的名字,全身一颤,脸上肌肉抽动,说道:“都烧成灰啦。一个的骨灰散在华山之巅,一个的骨灰倒入了东海,叫他二人永生永世不得聚首。” 众人听她如此咬牙切齿的说话,怨毒之深,当真是刻骨铭心,无不心下暗惊。 最终何红药扑在燃着的骸骨堆上,猛力吸进毒气,跟着夏雪宜也跟着自己最痛恨的情敌死在一起。 一场孽缘不死不休。 何红药的遭遇虽然颇有让人指摘之处,始乱终弃是必然的结局,但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实在不该被金蛇郎君如此残忍地对待,但同情之余又忍不住想起她的乖戾。而金蛇郎君夏雪宜是绝对的痴情+绝然的无情,在这个故事里你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厌恶他,该敬佩他还是该鄙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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