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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闪闪“金沙”轮[连载之三][记实文学]
金光闪闪“金沙”轮 [记实文学] [连载之三 ] ——“蓝海白鸥文集“之—
— 中远散运“金沙”轮首次环球远航拾趣追忆
——中国远洋货轮之第一船/“金沙”轮第一次环球远航之第一任报务员主任王德章
七。墨西哥湾邂逅美**舰
夜深深，雾茫茫。
“金沙”轮从加勒比海驶入墨西哥湾，并很快驶入利蒙湾，快接近大西洋这一侧的巴拿马运河河口了。这一日凌晨三时许，我正在电台报房的沙发上酣睡着呢。孙船长派值班水手小焦叫醒我，说是“有事，有急事，船长请你上驾驶台”，我当即起身急速赶到驾驶室。
在驾驶室，孙船长对我说：“阿拉雷达显示，前方有两条船舶挡在我轮前进航路上。为安全，已减速。伊拉根本就不听公用呼频16频道上阿拉的呼叫，只是一个劲地‘神经病’发灯光信号。阿拉驾驶员都不懂这个莫尔斯灯光信号，憨脱了。听得老高/高永兴说你会灯光信号，这太好了，救急如救火啊。实在没得办法，只好半夜里把侬叫醒，请侬来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看侬的了。要是侬勿来事，那就坏分了、死脱啦！”
幸好，我在海军舟山基地电台时，学的是无线电通讯，是莫尔斯电码的声音/听觉的通信；但我对此很感兴趣，自学了莫尔斯电码的灯光/视觉的通信，莫尔斯电码的“点” 与“划”的符号/信号是一样的，只是需要把这个“听”的换成“看”的就行。想不到这自学的这个“雕虫小技”，在这竟然派上了用场呢！
事不宜迟，不由分说。我拎起船用莫尔斯信号灯，架好相适位置，向着来光的方位偏右5度，迅速地打出一道长光信号。这灯语[英语]意思是：“我已准备好接收你的灯光信号，请发过来。”
对方的信号兵一点儿也不含糊，他一口气噼哩啪啦地发过来一大串信号[英语]。我的双眼紧盯着夜空中的对方，每收取对方的一串灯光信号，嘴上就朗声地读出来，报务助理王广均同志在我身旁，根据我的英语读声做笔录。孙船长根据这个笔录，于是也就看懂了、明白了美**舰的意图。首先，老美的海军信号兵自我介绍：“哈罗！我们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军舰，正在海上执行巡逻任务。”接着，他质问我：“我门刚才长时间呼叫你，为什么久久不回答？”最后，他询问我们船的船名、船舶电台呼号、国籍、船籍港？还问及我们船装载什么货物、多少吨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嘿！“冤家路窄”，我们遇上美帝军舰了！
孙船长和温政委、大副等船舶领导商议后，指示我：考虑到美国对古巴实施经济制裁和海上封锁，我们不能实话实说说船是从古巴来的，而只能说是从牙买加金斯敦来。而其他问题都可以照实回答他。我得令后当即用灯语[英语]同样与他“哈罗”起来，并用英语答复他：“哈罗！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商船金沙号，船籍港是中国天津新港；装载一万五千吨杂货，从牙买加金斯敦港来，将取道巴拿马运河，要回中国的青岛港。”
稍顷。美**舰挑衅性地故意发问：“你轮的国籍是****？”
“对不起！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答。
老美又发问：“你轮的回程港是****的青岛港吗？”看来，我们得采用外交辞令了：“我们谨向你表示遗憾和抗议！我们说过，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青岛港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
美**舰无言以对。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在英文中的表达，仅仅是相差了一个词眼，那就是“People/人民”。如果我们搞混了，自我“犯错误”承认是“****”的话，那么就是一个政治性的大问题。如果人家故意这么搞，那就是有意识地制造“两个中国”，我们是决不能容忍和答应的。这是原则问题。因此，在与老美海军信号兵的夜空海上灯光通信时，我们坚定表明我们的国籍身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美**舰在沉默中默然离去。在那黑漆漆的大西洋墨西哥海湾上，伸手不见五指。只见这一阵又一阵的灯光信号闪烁之后，海面上恢复了平静。
狭路相逢，勇者胜！
孙船长从雷达显示器上看到，这两条美**舰走了，游弋到别处去耀武扬威了。随即向操舵的一水下达口令：“保持航向！”并要了“全速前进”的车钟。“金沙”轮昂首向巴拿马运河全速挺进！
当时在驾驶台上，因为船舶主机的突然停车，船员弟兄们都惊醒过来了，不知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停车了、船舶不动了？船员听不到船舶主机运转的声响，反而惊醒了，睡不着了，于是拥在驾驶台听消息、看动态。完事了，孙船长高兴地、满意地说：“哎呀，谢谢侬！奖你一瓶茅台酒”。 国防科委研究22所的老高/高永兴同志说：“小王，你的绝招，真够露脸的，好样的。”
大副杜宝明说：“这个上海小赤佬，是聪明好学，还真行” 杜宝明日后升迁为中远集团香港远洋运输公司的总经理，当然，这是后话。
伟大领袖毛主席有一句名言：“美帝国主义是一只纸老虎！”此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这不，话说我们在墨西哥海湾上邂逅的美帝军舰也是一只纸老虎！
八、通闸过河巴拿马
“金沙”轮顺利到达大西洋这一侧的[利蒙湾]巴拿马运河河口，即被安排在克利斯托巴尔港系泊一天。该运河管理局来人办理一应过河的全部手续，并作详细登记。“金沙”轮作为第一艘通闸过河的中国远洋货轮被载入了巴拿马运河的史册。在此，我们加油加水上伙食。这里的菜价很贵，不过，出于无奈，船员们新鲜蔬菜总得要吃一点儿吧。我们船员分成两批下地，每人3小时的活动时间。
这个港城买卖**弹药的店铺挺多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一把小手枪，配以五发子弹，要价250美元。店家可以漫天要价，您可以就地还价！
巴拿马运河横贯中美洲地峡的南段，沟通着大西洋和太平洋。它是世界航运要道，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船从克利斯托巴尔到加通湖的这一段运河是直线向南的，其水位与大西洋相同。在加通湖旁，建有三个高低不等的船闸，用闸门各自分开。它把船舶逐级随水加升至加通湖的湖水平面。这时候，船已上山了！加通湖乃是一池人造的山顶淡水湖。船从甘博亚附近开始的运河段，先在彼得罗米格尔进入一级水闸，后在米拉佛罗勒斯湖进入二级水闸，船舶随水位降低至太平洋水面。这时候，船已下山了！巴拿马运河的船闸是成双成对的“鸳鸯闸”。因此，海轮过河通闸，可以从运河两端两个方向同时进行。为了防止船舶碰坏船闸，都是用电动小火车头拖拽着船舶通闸过河。并有运河工人操作，技术熟练，配合默契。他们对我们中国人很礼貌，很友好九、凯旋“金沙”轮轻取巴拿马运河之后，就横渡整个太平洋。
1974年6月中旬的这一日，“金沙”轮风尘仆仆，归心如箭，抖落一身的征尘，终于凯旋回到祖国北方的青岛港。交通部、北京远洋运输总公司、天津远洋运输公司和当时的青岛市革命委员会一起连袂举办了盛大而隆重的欢迎仪式。
青岛港码头上，只见得彩旗飘舞，只听得锣鼓喧天，只觉得心潮澎湃。靓丽的青岛小曼，欢快地扭着秧歌，敲着腰鼓，唱着山东民歌：“大红枣儿甜又香，送给咱亲人尝一尝。。。。。。”！
当晚，庆功宴之后还有丰富多彩的文艺演出。好爽呵！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类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遵照上级指示，我们全船三大部门都写出了环球首航的总结报告。
“金沙”轮绕航地球一周，虽说史无前例，但定有后来者。我们作为环球首航的“第一个敢于吃海螃蟹”的船舶电台报务人员:王德章、王广均和张金祥三名同志，不管风浪怎么凶猛，不管船体怎么摇晃，不管征途怎么险恶，我们始终就是坚持同一个信念：“勇于探索”！我们严于律己、忠于职守。环球远征的一路上24小时轮流守值，观察、收听和记录汪洋大海上的各个经纬点，与祖国广州、上海和天津三大海岸电台的通联时间、频率和信号强度。 一定得做到真实、细致、详尽，为后来者提供可作借鉴的宝贵经验。这一份沉甸甸的《关于“金沙”轮首航环球的远航通讯导航总结报告》，分别受到了天津远洋运输公司通导处和北京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通导处的高度评价、赞赏和表彰！
蓝天，白云，碧海； 红心，赤胆，黄汗。
“天道酬勤”。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金沙”轮的全体船员用自己的睿智、意志、技术、勤恳和辛劳，驾驶着首航环球的中国远洋货轮之第一船，第一次绕着那椭圆形的地球，在那蔚蓝色的航路上潇洒走一回，谱写一曲响彻云霄的嘹亮凯歌！她的环球首航壮举，堪比当年的郑和七下西洋，彪炳千秋，名扬万代。不但永远载入巴拿马运河的过河史册，而且还永远载入中国远洋运输集团[COSCO]的辉煌史册！
金光闪闪“金沙”轮。啊！“金沙”轮，你是好样的！你将永远与大海同伴，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我们的“金沙”轮永恒！
我们的“COSCO”永恒！
我们的伟大社会主义祖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永恒！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