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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不可没“驻沪办” [采访录] 《蓝海白鸥文集》之一
功不可没“驻沪办” ——“天远驻沪办”第一任主任毕成政委采访录
——《蓝海白鸥文集》之一
——中远集团散运公司 退休报务员 王德章
阳春三月,艳阳高照。这是2010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春光明媚,春意荡漾。我奉中远散运公司离退休中心主任徐建南、老干部科科长吴玉山的电话指示,以“中国远洋报”记者的身份采访毕老。
毕老,毕成老政委,是“天远驻沪办”的第一任主任。凡是当年“天远公司”的船岸职工,尤其是船员,凡是靠泊过上海港的“天远”所属船舶的船员,从水手到船长,从机工到轮机长,还有船舶管事、医生、厨师和服务员,可以说没有谁不认识或不知道他毕政委的!
我是上海籍的“天远公司”的报务员。毕政委奉命创办并主持“天远驻沪办”,长达十年之久[1975-1985],直到他老人家光荣离休为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理所当然地认识和熟悉毕政委。毕政委在我的心目和印象中:身材高大、体形魁梧,乃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
时光荏苒,各忙东西。虽说在同一片蓝天下、在同一个大都市上海滩,但是,我居住在上海的“东北角”,他生活在上海的“西南角”,两“角”相距甚远呢!再说了,毕政委是革命老干部、大干部;我呢是一个普通船员,小八腊子,年龄上相差近30年,这种种原因而疏于交往。我和毕政委,多年不见,还真挺想他的呐!
我根据领导给我的毕老家址,按照预约,我按响了毕家的门铃。为我开门的正是毕老毕政委他本人。毕政委已87岁的高龄,他柱着一个精致的拐杖,亲自把我迎进了他家宽敞的客厅。落座,我仔细端详着毕政委,情不自禁,心头一酸:岁月不饶人啊!他老人家脸上的皱纹,是岁月如刀刀刻的呀!他身体矮了一截,那是岁月如锉锉掉的呀!最明显的是他用上了拐杖,现今真是老喽!人活着,活着,都会老的呀!这是无法回避、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可他还是那样的慈眉善目、热情好客,还是那样的思路清晰、谈锋甚健,还是那样的保持着一个革命军人的仪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出身。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毕政委他老人家精气神挺好。他和他的老伴张阿姨,也有所准备,热诚地接待了我的采访。我很感动。也很受教育!
采访记录如下——
记者问:毕政委,您好!多年不见,挺想念您的。今天,我很高兴登门见到您 和采访您!您是我们远洋船舶上的老政委,也曾是海军快艇政委,是身经百战的老八路出身。在您身上一定有着许许多多传奇色彩人生故事。请问您是什么地方人?怎样走进远洋队伍的?
毕政委答——我是山东文登人,1940年的春天[17岁],老家山东文登是革命老根据地,参加了八路军的骑兵部队。从此开始戎马生涯,金戈铁马,身经百战,屡立战功,在部队入党提干!当时我们的骑兵团属于许世友司令员的山东兵团,不久,归建于华东野战军。
全国解放之初,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为了反对帝国注意的侵略,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的指示,上级决定把这支骁勇善战的“红色旋风”骑兵部队,整个儿地改建为新中国的海军部队。我在海军东海舰队的快艇支队的一艘快艇上当政委。由于祖国远洋事业的大发展,急需一批政工干部,于是,我听从党的指挥,服从祖国的需要,脱下海军军装,奉命到广州远洋运输公司报到,成为一名海员,就这样走进了远洋队伍。
1970年10月1日,从老大哥广州远洋运输公司调拨“敦煌”轮等十条杂货船和相应的配套船员,在天津塘沽,组建成立天津远洋运输公司。这样,我就到了天津。
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好儿女志在四方”啊!
问:毕政委,您是奉命创建“天远驻沪办”。请介绍一下当时的时代背景或者说是历史背景?天津远洋运输公司是在“天津卫”[塘沽],为什么决定要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滩”上建立办事处呢?
答:1975年7月的一天,时任天津远洋运输公司党委书记的周吉同志,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同时也把刘本斋同志[时任人事处处长]叫来了。周书记说,中远[北京]总公司在上海设有“中远船员处”,广州远洋运输公司在上海设有“办事处”,办事处是办事的,很好地解决了在上海港的一系列的相关事务。根据当前的形势和实际工作的需要,我们“天远”公司决定筹建上海办事处。由毕诚同志全权负责具体落实。今把刘处长请来,就是说,毕政委需要谁,请直接点将,由刘处长给人!
当时的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的实际情况是:拥有10多条远洋船舶,清一色全是杂货船。杂货船的特点就是三个字:“杂”、“慢”和“长”:船舶受载的是货物品名杂[数量多];无论是装货,还是卸货,“速度”无速,慢;航次周转时间长。
当时的时代背景是:全国各港的装卸进度缓慢,压港压船的现象很普遍也很严重,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特别是上海港。上海是全国最大的海港,是全国的航运中心。在长江口锚地抛锚候泊,等待着要进港装卸货的船舶,竟有近百艘之多!而我们天津远洋运输公司所属的杂货船舶,大都是跑“中国至欧洲”和“中国至西非”的远航航线,受载港又大都是在上海港。
例如:我们“天远”的某某轮,从波兰“格丁斯坦”港装运一万多吨的钢材,经过波罗的海、英吉利海峡、大西洋、好望角、印度洋、阿拉伯海、马六甲海峡、南海、太平洋、东海,一路顺利,凯旋归国,抵达上海港外的长江口锚地,奉命抛锚待泊,等候进港卸货。谁知这一锚下去,竟是“泥牛入海无消息”,今天盼明天,明天再盼明天。日复一日,明日何其多!船长、政委、大副每天数次在长江口锚地,用船上的高频电话,频频催问港方的调度,总是没有进港的计划和安排。船上向“天远”公司报告,告急:船上没有伙食和新鲜蔬菜了,船上没有饮用谈水了,船员有生病的了。。。。。。
总之,船一到长江口反而不顺利了,似乎成了后妈的孩子,一时没人管了。虽说上海港近在咫尺,遥遥在望,进港却又遥遥无期。船员们百般无奈而奈何?只好干巴巴、眼睁睁地望海兴叹,仰天长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于是出现三个“头痛”:船舶领导头痛,船员和船员家属[外地籍的船员家属得知丈夫回国特赶来上海港探亲,船却不能进港]头通,“天远”公司领导同样也头痛。痛定思痛,痛则思变。这就要在上海建立自己的办事处!
话说这条杂货船最后竟然在长江口抛锚32天之久。这个白白耽搁、白白浪费经济损失可是大啦!试想,这一条船舶的每一天的生产成本是数万美圆,32天,那就是一两百万美圆啊!压船压港所产生的负面效应和经济损失是,那就等于拱手把成捆成捆的美圆往大海里扔啊!一条船是这样,那么十条船呢?不堪想象啊!
再说32天是什么样的航海概念呀?船以每小时12迈的常规时速,就算是从我国的上海港绕过南非好望角,到达地球的最西北一隅北欧的挪威奥斯陆港,也用不到32天呀!
在商言商:理所当然是要讲究赢利和利润的啊!船舶是海上运输工具,是安全生产工具,是用来创造航运经济效益的工具。只有当船舶在海上来回装运运输货物,尽可能地多拉快跑、尽可能地安全生产,尽可能地不予压船压港,尽可能地减低港口使费开支,才能最大幅度地赢利,才能挣钱,才能向国家纳税交税;船岸职工才有工资,才有福利待遇,才有饭吃,才有衣穿,才能养家活口。这是硬道理,也是很浅显而明白的道理!
“时间就是金钱”, “效益就是生命”。
我们天津远洋运输公司作为一个央企,一个涉外的国企,怎能坐视和容忍这种没完没了的抛锚待命、滞航停产,其引发的企业信誉损失和直接的经济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啊!
于是,“天远”公司的高层领导,痛下决心,一定要在上海建立自己的办事处!
我们公司机关所属地在“天津卫”,距“上海滩”千里之遥。事实表明:“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天远”的船舶在上海压船压港滞留停航的现象十分突出,形势严峻,相关的公司名誉受损和经济损失都很惨重,真是到了“火烧眉毛”、“刻不容缓”的程度。所以,在上海成立“天远驻沪办”,已是势在必建,再也不能有任何的迟疑和延误!
刚开始创建“驻沪办”时,办公地方就在上海外滩18号大楼,原中波合资轮船公司的办公大楼上,与总公司的“上海船员处”,与广州远洋运输公司的“驻沪办”,在同一个三层楼上办公。办事人员只有5个人;不久,增加到7个人。“麻雀虽小,无脏具全”。我们廖廖几个人,在上海滩上就全权代表了来自“天津卫“的天津远洋运输公司。
我毕诚是第一任的办事处主任,是总负责的;冯鸿章船长是办事处的副主任,主管航运方面的配载货物、装卸货物和安全生产;崔学智负责到沪船舶的进港、系泊和靠泊码头等一系列最让人揪心头痛的大问题,还有揽货,抓紧、抓快、抓好;金沙主管到沪船舶的机舱的配件、备件、成套的马达设备采购供应,还有负责联系安排[进入船厂或船坞]的抢修、检修或岁修;张泉生负责到沪船舶的船员调配,负责派车接送船员[这面包车和驾驶员同志由中远上海船员处提供,还负责为下船休假的船员代购回家的车票、船票或机票],为天津远洋运输公司在上海港上船下船的船员[和来沪上船探亲的船员家属]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我想应当着重指出的是:此举极为人性化的做法,事情不大,无非是派一辆车。但却深得民心,极大地增强了广大船员同志和家属对于“天远”的向心力和凝结力!无论是上海籍的“天远”船员,还是外地籍的船员,都很乐意在上海港上下船。这是因为“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广大船员和家属认为,上海办事处提供的这种方便,热诚为船员服务,体现了“天远”公司领导同志对船员的关怀和照顾!
就是天津远洋运输公司派员来沪,到船现场办公或指导工作等,办事处妥善安排他们的日程和食宿,他们同样也感到很方便和舒适!随后不久,根据工作的实际需要,“驻沪办”增添了田瑞生[负责船舶物料的供应,还负责为船舶管事联系上海杨浦的平凉路菜场作为指定供应点];陈炎尧[负责船舶轮机部的计量燃油:重油、轻油等的供应量和消耗量,以便计算船舶的节油奖]。后来,又新添了李方圆、李克丰、邢国胜、钟玉祥、王晓峰等人员。
问:毕政委,您老认为有没有这个“驻沪办”,对于我们“天远”来说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有什么重要意义?能不能举一两个具体事例来说明一下?
答:我们知道,在国际外交关系上,只要两个国家建交,那就得在对方的首都各自互设大使馆。这是为了各自双方的国家利益! 同样的道理,我们“天远”公司的领导高瞻远瞩、运筹惟屋、审时度势、果断决定在上海设立办事处,那真正是明智的、必须的、及时的呀! 很明显,办事处在没有建立之前,我们“天远”的船舶一到上海港,就在长江口抛锚:待命。待命。待命。这一待,那就真的要命的呀!港方按照各艘船舶到港的时间死楞楞地依次排队吧!10天也是它,20天是它,30天也是它!你就耐着性子等候吧!久泊的船舶在长江口锚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谈水了,没有新鲜蔬菜了,没有燃料了。。。。。。
平心而论,难怪船员心情烦糙,敲碟子敲碗的,骂天骂地骂人的,引发许多意想不到的不愉快的事情。船舶领导头痛,公司领导也头痛啊。
那时候,在长江口抛锚等候进港的中外船舶往往在一百艘左右。这种压港压船的现象,在全国所有的港口都十分普遍,但在上海港尤为严重。刚才说到的我们“天远”有一条杂货船在长江口锚地抛锚等候32天之久,才得以进港。现在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思义。但在那个时代,那个时候,那个环境,却是千真万确的真实的事例。
“山高路远”, “鞭长莫及”, “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们“天远”的公司机关在天津,社会交际网络和关系也在天津。不要说临场指挥,就是遥控指挥,也指不了谁挥不了谁啊!
我们办事处在创办之初,。我就立下一定之规:“脚踏实地,雷厉风行”。坚决要求做到:勤、钻、高!
“勤”:就是要求我们上海办事处的每一个办事员腿勤,跑上海滩上的有关单位有关部门,跑有关实权人物的家门,跑现场。
“钻”: 就是要求我们每一个办事员同志要具有水银泻地无空不入的钻劲,广交朋友,打通社会交际的各种渠道。
“高”:就是要高效,体现的就是在商言商,“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要求每一个办事员同志尽最大努力、最大能耐、最大程度地为“天远”公司去追求、去创造最好的经济效益。
我们办事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是精兵强将。人员虽少,但“个顶个”都很精明、强悍、能干,没有一个捣糨糊的,没有一个烂芋充数的,也没有一个叫苦喊累的!不管天案地冻,不管骄阳酷暑,不管人家门有多难近、脸有多难看,我们总是像蜜蜂辛勤飞舞采蜜一样奔波在外,一切为了我们“天远”公司的最高利益! 我们办事处是“天远”活跃在上海的一支轻骑兵,是一个特别能战斗的武工队!
我们办事处在大上海,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铁拳,可以说:捅哪,通哪!比如说,“天远”的船舶靠泊上了上海港的码头,我毕政委和冯船长上船,代表“天远”公司机关领导上船看望慰问远航凯旋归来的船长政委和全船同志,我是老政委,冯船长是远洋界颇有名气的资深老船长,船上的政委、船长还有不服的吗?所以,我和冯船长的搭档,是最佳拍挡,是黄金拍挡,我们有资历、有资质代表公司领导上船听取船上的航次工作汇报,名正言顺。 我和冯船长工作起来配合默契、得心应手啊!
比如说,冯船长他本身是我国航海界的名牌船长,资历深、阅历广,航海界的社会焦急广、朋友多,“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啊!再说,他的夫人“小嘘不得”,是上海港港务局的一个调度员,掌握有决定某某船舶是否进港、什么时候进港的“生杀大权”! “县官不如现管”;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这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的万花筒一样的大千世界:茫茫世界,芸芸众生,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往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呀!
比如说,金沙他本人是上海人,“**”前夕毕业于大连海运学院轮机系。他的同学遍布上海的各大船厂:江南船厂,立新船厂、立丰船厂、东海船厂和海军4805厂。这对于我们安排到达上海港的“天远”船舶的修理,大有裨益!
比如说,张泉生配合和代表“天远”公司船员调配处,在上海进行船员的调配工作,做得有声有色。特别是在突发事情应急情况下,充份发挥了他的作用。例如:当某某轮在上海港装货之后,联检完毕,船要解缆离港了,突然,船上有船员不慎一交摔伤了。船上要求安排他下船住院治疗 还得寻派接班船员。为了节省时间和路费费用等综合考虑,张券生就在上海市区[或市郊]寻找调派接班船员。这类事情时有发生。这车和驾驶员是中远[北京]总公司驻上海船员处的,我们也可调用。
记得,有一次是我们“天远”的“金沙”轮,在上海港满载一船的大米,从上海港出发,要远航去西非。这一天的清晨0500时,该船刚驶过长江口的鸡骨礁。船长Z同志突然但囊炎发作,痛得他就在驾驶台的地板上打滚,痛得他身体都变形了,脸上的汗珠子像黄豆粒一样往外冒涌。船上的L政委和魏船医共同签发了紧急医疗救助电报,报告了“天远”公司,报告了我们上海办事处,也报告了上海外代,上海卫检,上海港检,上海港务局等有关单位。 “人命关天”,遵照“天远”公司领导的指示:我们办事处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社会关系和交际网络,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Z船长。我连忙亲自找到海军上海基地的首长,说明来意,请求派出一艘海军快艇,接运我们的病危船长,上岸抢救治疗。海军首长也接到了上海市有关部门的请求海军援救的电话。在海军派艇出港之前,我们抢先一步,把接替的船长D同志紧急调来,我们一起随海军的快艇,全速赶到长江口的鸡骨醮附近的锚地。
那天,长江口的风浪很大,海军快艇小得像一只鸡蛋壳一样,在庞大的“金沙”轮右舷的边边上,冲高落低,一上一下,上下落差七八米。海军同志和船员同志两相吆喝配合,把D船长送上“金沙”轮还算容易一些,因他是欢蹦乱跳的健康人,他自己眼明手快,身手敏捷。但要把Z船长接下来,可是费劲啦!这是因为Z船长就像被包扎米棕粽子被牢牢地绑扎在一副担架上,他紧闭双眼,一动也不能动,任由摆布。金沙轮的船员在风浪飘摇中,艰难而又郑重地把担架上的船长,托付给了海军同志。海军快艇飞驰而回。上海海员医院的救护车,已经等候在海军吴淞码头上!
这个我亲身经历的鲜活的、生动的事例,强有力地说明了: 正是因为船方报告及时 公司领导重视,我们办事处全力以赴、周密安排,加上亲人解放军救援得法,Z船长得救了!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可宝贵的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正是因为有了我们上海办事处,所以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第一现场,掌握第一手资料,可以向千里之外的“天远”公司领导汇报反映第一手情况。“天远”公司用不到临时派员前来上海解决问题。
正是因为有了我们上海办事处,当船方遇有突发事情时,我们可以就近调派船员,方便上船接替有事船员。一是大大节省派船的开支。
二是大大有利于船舶的正常运行和安全生产,不耽误船期,完全符合“天远”公司提出的号召:“多拉,快跑,安全,优质,创造最好的经济效益”。
还有,我们上海办事处,后来又增添了钟玉祥,他是代表“天远”公司基建处,负责在“天远”工作的上海籍[市内户口]船员福利分房工作。燕子都懂得要有一个安乐窝呢。当时的分房工作,使得许多上海船员解决了后顾之忧,让他们安心在船工作。
最突出的事例是报务员王德章。当时,王德章的爱人在上海市第五人民医院工作,该院远在闵行一条街[当时属于徐汇区]。我们中远集团在上海远郊的闵行是没有房源的,这就不能为他分配住房。我们办事处热诚指导他:先把从女方单位分配到手的闵行住房,“换房”换到市内;并且积极请调把女方的工作,调入市内[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属于虹口区]。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关键问题。我们办事处就给他王德章,还有电机员金昌正、服务员毛应奇,被安排落实在当时算是“相当好”的延吉五村的新商品房。这里是***同志曾经视察过的新型的居民小区。
那时候,我们上海办事处还为上海籍的“天远”船员代发船员工资,不管船员本人是在船工作,还是在家休假,都可以按时来领取工资;本人不来,也可由家属来领。我们上海办事处每月一次的发放船员工资,无论是船员本人来,还是家属来领钱,都有一个有益的地方,那就是让大家知道公司最新的动态和最近的情况;船员之间互相照一个面,打一声招呼,大家聚一聚、叙一叙。这时候,我们办事处就像一座彩虹桥梁,沟通着“天远”公司与上海籍船员的情感联系!这些都是挺有意义、挺好的啊!
问:毕政委:请问在您担任上海办事处主任的十年期间,哪一些人和事是您难以忘怀的?哪一件事情是您最得意的?
答:这十年期间,我最难忘的是冯鸿章船长。这人,思想好,人品好,待人接物,礼仪得体,航海业务技术强,社会活动能力强,对外交际能力也强。总之,非常的强势。我和他互相尊重、互相支持、互相配合,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得心应手,这是我很得意的一段时光!自从冯船长他来到上海办事处之后,在他夫人的配合照顾下,从今往后,凡是“天远”的船舶来到上海港,就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的遭受冷遇,不知猴年马月进港的尴尬情况了。
我总结了一下:“天远”船舶进入上海港,有三步曲: 第一步:远航归来先在长江口外锚地抛锚,一般不超过三—五天,这就极为不容易了。 第二步:在黄浦江上挂浮筒,为时不长的。我们办事处赶忙为船方联系物料供应,伙食供应、船舶修理,船员交接班。江上有交通艇,每隔一小时,船员要办事上下船就方便啦! 第三步:靠泊码头,卸货,或装货!
小崔,崔学智这同志也极为精明能干,他交际广、朋友多,他是搞“物流”的行家里手。我们“天远”在上海港的装卸货物的货源,大多是他揽货而来的。
小金,金沙这同志在修船:航修、岁修方面,尤其是组织临时的应急抢修,他是一个专家。凡是“天远”船舶在上海港的修理。都是他一手联系,一手安排的。
小陈,陈炎尧同志为人忠厚实诚,工作勤勤恳恳,竞竞业业,他不但负责上船量油算账,计算船舶每一航次的节油奖;还帮助财会发放上海籍船员的工资。
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上海办事处虽说只有廖廖几个人,但是,我们各有特长,互相配合,分工不分家,团结一致,勤奋工作!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常规的上班日,在每天的0830时的碰头晨会之后,除留一个同志守护办公室之外,我们一般不在办公室的,都分头出去办事了。我们往往有时候还没有双休日。这是因为“天远”到达上海港的船舶多而频,总有一些突发事情要我们处理的呀!
我通常在0800时之前,赶在交通的高峰之前,趁人少、好走,就早早到了中山东一路18号。在外滩的护江堤旁,锻炼身体半个小时。我们上海办事处没有闲人,没有庸人,没有废人。所谓:“办事处”,那就是是要办事的,是要出成果的,是要讲经济效益的。要说这十年间,最让我“得意”的是:1978年国务院在大庆油田召开全国工业战线生产表彰英模和先进生产单位的会议,交通部部长叶飞同志带领我们几个同志代表交通部出席会议。我们“天远驻沪办”被评为全国工业战线先进生产模范单位。在交通部系统,我们“天远驻沪办”多次荣获中国—西非的远洋班轮的准时、优质的奖旗。
含笑回哞话当年,功不可没“驻沪办”。说一千,道一万,对于我们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的发展壮大来说,荣立过汗马功劳,创造过巨大的经济效益,这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曾经显赫一时、创造辉煌成就的“天远驻沪办”是:“生逢其时,艰难创建;卓越高效,功不可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们“天津远洋运输有限公司” 改名为:“中远集团公司散运有限公司”,公司不再拥有油船、杂货船和集装箱船,经营的是清一色的散货船舶,一般来说,散货船到上海,就是为宝钢装运矿石。宝钢的专用原料码头和成品码头,就建立在长江沿岸,其装卸设备先进、快捷、高效,不存在压船压港的不正常现象。公司的航运业务不一样了,“驻沪办”的功能也就萎缩了。现今的“中散沪办”乔迁在上海市虹口区东大名路1062弄2号楼--临江大楼804室,就在提篮桥。
记者:毕政委,孔老夫子说过“人生七十古来稀”,您已87岁高岭,多谢您午后不休息接受我的采访。谢谢,多谢!祝福您健康、长寿! 再见!
毕老:不客气,欢迎你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