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船(05年探船经历)

    几天前就想写下这些文字，可脑袋还晕呼呼的，那痛苦的经历想起来真的是不堪回首，还是从头说吧。9月2日这天，本来我自己下班去客运中心问明天去宁波的时间，可一个晨练的朋友太热心，说她上班经过客运中心，她帮我去问，然后打电话告诉我，说是早上八点半有一趟去宁波的加班车。于是第二天稳笃笃七点多去了客运中心。谁知一问，加班车明天才有，本来每天六点半都有一趟去宁波的班车，这下傻了眼了，于是坐在那儿发呆。客运中心的朋友帮我出主意，说是八点钟有一趟去慈溪的车，到慈溪可转车去镇海。没办法了，本来因为怕台风“泰利”、“彩蝶”的影响，我已经晚了一天上船，要是明天去的话，船都已经开走了。一路颠簸到了慈溪已是下午二点，在慈溪客运中心下了车赶紧又上了前往宁波的车去骆驼，因为没车直接去镇海的。于是又坐车晃荡着到了骆驼，然后又转公交车到了镇海，在车上老公发来短信，叫我在车站等，他会来接我。一下车老公刚好也到了，坐着雇来的小车一路就到了船边。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船出发前往上海，下午无事玩玩电脑，看了碟片《做头》，是关之琳、霍建华演的，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感觉有点头晕恶心，怕是中暑了吧，就叫老公帮我刮痧。谁知也没用，饭也吃不下，只吃了几根豇豆。因为是在航行中，作为轮机长的他要在机舱里呆着。船越走越离开岸远了，风浪越来越大，因为是空船，晃得更加历害，几次起来到卫生间去呕吐，把吃下去仅有的几根豇豆也吐出来了。政委朋友转送的西瓜也在满地打滚，从塑料袋里跑出来，几次狠狠地撞在柜子上，我怕撞破了，就起来抱它放在我脚后的沙发上；挂在墙上的安全帽也掉下来在地上乱滚；桌上盛饭菜的碗也在桌上滑来滑去的跳华尔兹，可怜的鸭蛋也滚到地上满房间乱窜；巴西铁木在并不光滑的地毯上溜来溜去，花盆滑到桌子底下，可树干高钻不进去，只能这样斜斜卡在那里，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它倒下了，泥土散了一地。后来我再也没办法起来去卫生间呕吐了，只好把放西瓜的塑料袋拖到沙发边吐在上面，黄黄的，都是胆汁。到了晚上八点，老公上来了，说是船已到长江口抛锚，等待进港消息，机工长煮了一点稀饭，老公拿了好多开胃小菜让我吃：榨菜、酸辣荞头、鸭蛋等，闭着眼吃了几小口老公喂的稀饭，可没过十五分钟又全都吐出来了。老公看着我难受，说是帮我做个吊篮，这样重心下垂着，晃动就不会很厉害了。他去下面拿来铁丝，把毛毯的四只角扎住，绑在房门和柜子的门上，然后把我抱进去，他自己坐在旁边顶住，晃呀晃呀，忽然铁丝断了，把我掉在地上，我是又想哭又好笑，没办法只得又睡回床上。已是深夜了，晕归晕，吐归吐，觉还是要睡的，老公扶我到卫生间胡乱刷了牙，洗了脸就上床睡了，一夜的摇晃，一夜的呕吐。半夜里，由于晃得厉害，冰箱的门都打开了，为过中秋准备的瓜子、花生、月饼、水果等都倒了出来，满地都是；书架上的一排排文件也都哗啦啦翻了下来，桌上地上到处都是，后来连电脑居然也趴在地上了；窗台上的花盆也扣在我白天睡过的沙发上，如果是白天，我岂不更遭央。就这样老公起来好几次，把食品堆回冰箱里，外面用绳子绑住，把花盆放回窗台，电脑和文件就先不管它了。到了早上我真的是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早点吃麦饼，老公把麦饼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着牛奶吃了一些，好象不会吐了，但还是很难受。我想，到船的底部可能会好一些，因为晃动的角度会小一些的。于是，老公把毛毯、被子、枕头先拿到理货间，然后扶我下去，自己上楼去整理房间，等弄好了就下来陪我，可情况并没有怎么好转，因为床板光滑，船晃动起来连毯子带人都要滑下地似的，好象也不行，几次晃动厉害的时候，老公坐在床边，双手拦着，把一双脚顶在对面的桌子上，以免我滚下地。机工长和二轨来看我，他们不好意思进来，就在门口说话，机工长说，要坚强一点。二轨则说：起来打拖拉机就好了。还拖拉机呢，命都要没了。中午勉强吃几口冬瓜，喝几口牛奶。看来这样也不成，他不能老是坐在我身边帮我顶住呀，于是又背我上楼去房间沙发上躺下。

  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听见政委在喊：“鱼缸翻了，鱼儿不知跑到哪里去喽。”大副也在讲：“唉，我的房间象猪窝一样，我都懒得整理，一会儿又要一团糟。”他的小孩倒没事，听见他在咿咿呀呀唱着。到了下午，终于等来了航行的消息，说是晚上十点开航。开航六个小时后，船靠岸了，人也就感觉舒服一些了。到了早上，我精神好很多，但还是吃不下东西，老公也没时间来顾我，到了午饭后二点，老公说，你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行，起来去医院看看，挂点葡萄糖补充点营养。于是就下船去医院，挂完点滴已是五点以后，就去新亚大包吃了面和小馄饨。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百合花的香味真的很好闻，我想买一枝放在房间里。老公说有啥用，我知道他是怕买回去别人看到会笑他买花送老婆，可我偏要买，说是闻了这花的味道，精神就会好很多，于是他掏了钱，还是我自己去买的。到了船厂门口刚好老三、老四下地，看到我们打了招呼：老轨，买花送老婆啊，真的就有人笑话他了。走到船边我把花夹在我们两个人中间，这样人家就看不怎么清楚了。本来早上游老板讲好说是要请我吃饭的（他上个航次上船办事刚好病了，我照顾过他，大概是借此谢谢我吧），因为留给他的是联通亲情卡，怎么也联系不到我们，就作罢了，下次吧，反正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对老公说我自己下地去打点滴，刚好老二、电机员也下地去寄钱，就一块儿下地了，到了医院门口，二轨说要不要留一人陪我，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等排队配好药，挂完，已经是十一点，老公发来短信，说是下午一点开航，叫我早点回去，于是赶紧坐摩的回船了。胡乱吃了几口，准备好东西等游老板来接送我们。大约一点十五分，车来了，我和机工长老婆一块坐车，赶一点五十的汽车是来不及了，于是就先去机工长家住下，明天坐火车回家。第二天，机工长的女儿送我去火车站，一路回家了。

                                     2005-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