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他的电话是在7月10日的早上6点钟,沉睡中的我被手机吵醒,迷迷糊糊听着手机报来电者的姓名,当听到他的名字时,我几乎是跳着坐起来的,电话的另一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半分钟后他的声音才发出来,原来当他激动的不知所措时,是他同事拨通了我的电话。通话后,才肯定,船上有信号了。
内容也是想我了,希望我能去探船。其实不用他说我也会努力争取去探船。谈话接近一个小时,挂完电话,久久不能平息,我深吸一口气,起床,收拾行李。
10号是周末,给嫂子们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是否去探船,并对他们说,如果去探船给我个消息,因为他们坐火车也是在北京上车。我无论去与不去,知道消息心里多少是个安慰。
12号安分的上了一天班,13号下午4点钟,接到嫂子的电话,他们说有三个家属决定去探船,他们现在北京的路上。挂了电话,我心跳加速,翻山蹈海,坐立不安。主任看到我似乎欲言又止,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把情况说明后,她说,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靠港,你去了也不见得能见面,劝我过些日子确定后在出发去宁波。我那会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跟主任说,其他的嫂子现在就去宁波,而我太冲动,现在即便让我呆在单位工作,也是心不在焉,而我也只是去一两天看看他就回来,表态后,主任看着我,同情的说,去吧。单位这的事我暂时放一放吧。这时已经下班,办公室的同事已经寥寥无几。按照程序,我们单位请假要在办公室签假条,然后经部门主任签字,在由社长签字后方可离单位,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就坐火车走,现在我得破这个规矩了,主任一脸的为难,我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主任通情达理的说了句,那你跟社长打个电话吧。后面的话我没听清,直接问社长打了电话,请假。
匆忙的坐车回家,拿上行李,直奔北京站,那时她们已经进了站台,有一个嫂子着急的等着我。几乎是跑着进的进站口,买了车票,未来及找到站立的地方火车就已经出发了。我们四个人满脸的幸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解释了我来晚的理由,她们说,少一个她们就不会上这列火车了。这时候是晚上七点半。我们没买到座位,站在列车的过道里,互相想着自己的心事。晚上十点半后,我们问列车员买了餐座,十一点到餐厅找到了四个座位,第二天早上5点半。陆陆续续的有人到餐车吃饭。列车员这时候开始清理餐车。我们也被请出了座位。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火车广播说列车晚点半个小时,望着窗外江南水乡的独特风景,没有疲惫。
11点半左右,我们出了宁波火车站。南方天气闷热。我一时间竟然呼吸困难。潮湿闷热的气候,对于我很难适应。他们也显露出疲惫的神情。我们快马加鞭。问了几个路人,来不及去仔细观察宁波火车站的摸样就坐上了到北仑的公交车。车子很慢,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北仑区最繁华的地段。在车上几乎每个人都接到电话,内容都一样:他们还在外锚地,靠港还要到17号。偏偏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中有两个拿了伞。南方的雨真的是很疯狂,风加雨。打着伞,却如同没打一样。几乎湿透了全身。走了一圈,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找了间宾馆,住下。此时,是下午时间3点半。
吃完午饭。与其说午饭不如说是下午茶,我们四个都回宾馆休息。相互发呆,电话声不断。其中一个海嫂接了电话,哭了。这一路的奔波与劳累,似乎是到一个港口,停泊靠岸。我们三个安抚了半天她情绪。
14号,早上起床,吃早饭,看电视,逛街,15号下午,我的心情开始浮躁,给他打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倒出肚里的苦水,却生起了无名火,坐着发呆的我眼泪却流了下来。他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拒接,在打再拒接。我知道他在船上生气,我在单位请了三天的假,都已经过去了两天,想想我还没有见到他,加上周末共五天的假期,刚可以登船却得离开。甚至一面都没见到我就得匆忙回单位,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并且我也误会了他的意思,听他说明天进内锚地而我却听成靠港。被嫂子们说我耍小性子乱发脾气,想想自己内疚,给他回过去电话。
16号,早上我们在给他们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接到电话,让我们带上相关证件,到海关的边防检查站等代理。并且可以随从代理一起进内锚地上船。几乎用了最短的时间收拾行李,打车到边防,见到了代理,而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的结婚证忘带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代理说没证件不能办登轮证,好多歹说,边防的同志就是不同意。船长,代理几乎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只能怪我自己太粗心。我给家里打电话传真一份。17号等船靠港的时候在办理登轮证上船。其他三个都手续齐全,等待出发,代理说上船让他下来陪我。又是一次等待。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了新婚后一个月未见的他。放下行李,拥抱在一起不再分离……那天我们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一下。
17号晚上10点半,我们坐着车到达港口,不记得港口的摸样,只知道开了很久,路上却没有一辆车,冷清的可怜。下了车我四处搜寻也没发现他们的船。我问他在那。他傻笑不语,指指前方。我疑惑的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座白色的生活区,却未看到船身。我问他,为什么跟上次送你的时候不一样,他告诉我是货物的重量让船跟码头岸齐平了。我傻傻的竟然以为那是陆地。一个小时后,船靠好了,沿着扶梯我们登上了船。
船上两天,陪他值班,牵着手去船头看水位,漫步甲板,我问他很多关于船的问题“这是什么什么吗?这是做什么什么的吗?……”。他回答总是那么可爱“对啊”“对啊”,还说我是个小笨蛋,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他那里知道,我喜欢他谈工作的样子,喜欢他向我介绍船知识时候那满脸的幸福。记得我指着船头的一个小小东西问他是不是“锚”,他傻笑着说:小傻瓜,这么大的船,锚那么小风不用吹船就跑了。于是带我到甲板中央看备用的锚。我逗他说要搬一下锚,还做出要搬锚的动作。他站在旁边乐开了花。
卸一半货物后,要到苏州的太仓港口。所以凌晨三点半,我们就起床收拾东西,准备下船,因为被告知世博会期间港口查的严,所以船不让跟。本来开心的事变的紧张了。像一次分离。内心的矛盾又一次展开,下船后我顾虑的是去和留的结果。此时,距离我请假的时间超过了一天。其他的海嫂意志坚定,即便我们在陆地上,他们在海上,我们也要跟着去第二个港口。而我动摇了。一路的颠簸到了北仑的市区。早上四点多,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一两个小车飞驰而过。我们四个站在长途汽车站门口发呆,年长的嫂子打破了宁静,说我来一次不容易,又是新婚也是第一次探船,觉得我见一面就走太可惜了。而那时我的心已经定了跟单位打电话,继续奔向下一港口。等到6点半的时候我们才看到长途车站开门,半个小时后我们买票坐上了去苏州的大巴。
又是一路的颠簸。中途转车,找车,在陌生的城市,如果没有其他三个我肯定撑不下来。到达太仓的后又是找了n家宾馆才找到房间。真正安顿下来又是下午三点多。
19号,在宾馆附近逛逛苏州城,可能心不在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在我眼中也变的平庸起来。20号,办登轮证,晚上九点就随代理进港口等他们,押身份证,登轮证等等一切手续齐全后十分钟我们看到了他们船缓缓进了码头。几个帅小伙站在船尾,向下望着,我看见了他也在其中。他在搜寻我。看到我后开心的向我挥挥手,还拿起手机给我发了条短信:“看到媳妇,踏实。”
港口检查完,我们被接到船上,梯口处他接过我的行李牵起我的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