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我和飞飞飞的爱情
一篇三年前的文章,我给自己写的爱情故事。再次读下来心情仍然会有点异样,有好几个地方我都有去修改的冲动,但是忍住了,毕竟这才是当年最真实最本色的我。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在海大青年网的文学版块,发表后不少朋友表达了自己的评论,有的是理解,有的是指责,虽然也曾经对一些指责心有不甘,恨不得拉他过来解释上一个晚上,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可以很释然,人人都有权利去追求想要的幸福,认为值得的话,那就去做,人总要为自己的幸福而生活,你总不能只生活在别人的评论里。
另外,我很赞同其中一位朋友的评论,他说 拒绝一个深爱你的人往往比自己被拒绝更加让人难过。
事到如今我仍然要对那个女孩说抱歉,祝愿她可以追求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初识飞飞飞要从2002年9月的论坛说起。那时候的论坛很活跃,毕竟刚开学不久,课业的负担还不是很重,平时连鸡毛蒜皮般的小事都能掀起轩然大波的论坛,在沉寂了近一个月的漫长暑假之后,更是热闹非凡。飞飞飞应该是比较能说的那种类型,不然在强手如云,一句话要掰成三句说的海青论坛也不会以帖子数第一而被冠以“灌水女皇”的称号。
我是个平时沉默寡言、不爱热闹的男生,能在那个九月坐上校广播台台长的位置,的确让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大大的吃了一惊。从99年以后在校的海大学生可能都知道海大广播台有一档名为《音乐末班车》的调频节目,经过前一任台长“哑巴”半年多的努力,这档节目已经在校园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听众从大一新生到口味刁钻的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研究生,分布之广,出乎想象。在这个时候接手广播台,也就意味着我将从此成为这档节目的第二任主持人,其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起初的几期节目我做的很不好,不仅说话毫无逻辑,有时候连普通话都说的怪腔怪调。身边的人给了我很大的理解与鼓励,但在崇尚言论自由的论坛上早以是嘘声一片,为首的便是一呼而百应的“灌水女皇”飞飞飞。
当有一天,我刚用自己的ID登陆上去的时候,一条来自飞飞飞的悄悄话便跳上了屏幕,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点击查看后,几行小字映入我的眼帘:“我在灌水版发了篇关于你的文章 你去看看吧”简单的甚至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让我估测不出这位女皇说这句话 时的语气、心情。
当我终于诚惶诚恐的看完这篇欲抑先扬的文章时,脑海里在快速的勾勒着这个女子该是怎样的又老由丑、惨无人道。但想象归想象看完了文章就不能不有点表示,于是便酝酿感情,以写入党申请书的状态回了篇洋洋洒洒近千言的检讨书&保证书。本以为我们的故事从此便可有一了结,但常在论坛上转悠,就总有碰碰头打打招呼的时候,我和飞飞飞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但是后来一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欢乐调频的大连听友会,让我终于有机会见识了一把现实中的飞飞飞。
听友会的门票早已以派送的形式送到大连各大高校的广播台,海事大学的100多张门票,自然是送到了我的手里,节目中几次宣传之后,门票已所剩无几,这时候来自飞飞飞的第二条悄悄话飘然而至,她要我预留两张票。为了不得罪这位女皇,也为了证实她是否象我勾勒的那般沧桑,我们约定了时间让飞飞飞过来取门票,地点就在我的根据地广播台,毕竟是自己的地方,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焦急的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门终于有节奏的响了,于是以漫不经心的表情去开门,两个女生站在了我面前,一个是飞飞飞,另一位是她的好朋友,也是海青论坛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有个小小的问题——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我想见的飞飞飞!
端茶倒水,先稳住再说,也为我做出判断争取宝贵的时间。我一向擅长以口音辨人,而且事先得知飞飞飞乃湖南湘妹子,多说几句H&F,N&L的句子,就必露馅无疑。但是听了半天,也没有人掉进我设下的陷阱,相反那个我认为最有可能是飞飞飞的女子竟然是满口浓重的东北口音,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不是,就只能是另一个了。但遗憾的是,50%的几率我还是猜错了,那个满口东北话的家伙正是飞飞飞,之所以说话变了味,是因为同宿舍的四个人有三个是沈阳人!怪不得人们常说,能说的人有学习语言的天赋,这似乎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每次英文考试都是八九十分。
初次见面,感觉很平常,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在不停的说,我在一旁静静的听,不是我不想说,而实在是因为我对发生在她们身边的事情插不上话。
中秋节那天,为了工作需要,我大摆宴席,请了许多论坛上认识不认识的朋友吃饭,当然飞飞飞也在邀请之列。记得那天她穿了见颜色很淡的T恤,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看起来很乖巧,很温顺的样子,我几乎有了一丝悔意:此刻怎么想都觉得当初仅凭一篇文章就把她想象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魔头实在有些过分。
席间并无多少言语,只记得她为我夹了几次菜, 一番推杯换盏过后,感觉脑袋有些昏重,在回来的出租车上,心情并没有醉酒后的兴奋。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快速的闪过,原本漆黑的夜空在炫耀的街灯的照耀下是一种灰蒙蒙的颜色;月亮也不象想象中的那么圆那么亮。依稀记得,三年前的那个中秋,也是在这轮月亮下,一个女孩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幻想着天长地久,可转眼间,三年过去了,一千多个日夜就在不经意间物是人非了,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孤单,压抑了三年之久的孤单。
回到广播台偌大的阳台上,其实与其说是阳台倒不如说是三楼的楼顶更准确,广播台几十年来就这么孤令令的呆在女生宿舍楼顶,感觉象极了我此时的心情。三年来,我一直让自己处于单身状态,任凭身边的女生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我说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其实单身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打个简单的比方,单身的时候,你拥有整个世界,谁会是你的另一半有一万种可能,而单身的乐趣就在于这种不确定之中;而一旦你选择了一个,整个世界都被迫对你关闭了,你也会为了一片树叶而放弃了整个森林。但是尽管如此,仍然会有成千上万的单身们为了失去自由而飞蛾扑火般的寻找着。我自然也不例外,单身久了的人都会积聚下来许多的坏毛病,这一点就心照不宣了,而恰恰是这些坏毛病,让我的生活出现了连我自己都始料不及的变化。
阳台上一群台里的女生在学跳舞,可惜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会跳的,借着几分酒性,我走上前去,拿起一个女生的手带着她跳了起来,跳的累了就席地而坐,陪她傻忽忽的看星星。她老老实实的坐在我旁边听我讲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只记得那天好象讲到很晚很晚,临走时她突然一字一顿的对我说,“从来没有哪个男生碰过我的手,你是第一个……好好的睡觉,明早我再上来看你!”我愣了一下,送她下楼,此时的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在惊讶于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一尘不染”的女子,她应该相信接吻就会怀孕吧?我笑了笑,躺下了,昏沉的大脑已不容许我再去想这许多。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推开门看见墙上的留言板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你可真是个大懒虫,昨天吹感冒了吧?我买了苦甘冲剂,你快喝了吧!”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心想,就这样吧,有个人对我好就算了!匆匆的洗漱完毕,打个电话约出来吃顿饭,我就成了人家的男朋友,快的有些眩晕。本以为以后的生活便会沿着这个轨迹发展下去,但是仅仅是两三天的时间,我就发觉我做不到,因为我忽略了自己的感情,我试了很多种办法让自己对这个单纯的女朋友产生爱的感觉,但是我做不到,每天只是机械的尽着为人男友的义务。我天真的以为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会让自己爱上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到,一切还是因为我认识了飞飞飞。
在这期间,飞飞飞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和她的朋友一道眉飞色舞的讲上整整一晚上,而我仍然是做个安静的听众。有一次,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只小狗过来,当她突然穿着一件大T恤,把狗藏在身后让我猜手里是什么时,我看着她的表情,肌体里有一股要抱住她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想想自己如今已身为人夫,喜欢她又能怎样?
飞飞飞和她的朋友来的愈加频繁,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次,而当终于有一天,她自己一个人来找我的时候,我预感到了另一场故事又要发生了。
那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沙尘暴的余威还未散去,整个天空都是土黄土黄的,我坐在电脑前写东西,她轻轻的推门进来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用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头发,然后慢慢的把我拥入怀中,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甚至她的体温。我知道我的麻烦大了……
外面的天空仍是一片昏黄,飘荡的浮尘终于擎不住雨水,铺天盖地的随着雨水落下来,看看手表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顺手拿起另一把伞递给她,并肩走向食堂。这顿饭吃的很艰难,早已习惯了倾听的我此时听不到来自她的任何声音,感觉有些不习惯。迈出食堂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的尘土已被雨水冲刷掉了很多,四周弥漫的是满满的泥土的味道。我拿着雨伞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她慢慢的在后面跟着,不经意间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我发现时,她已经落下了很远。我微笑着折回去,看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这么说,代表我还有机会么?”我心里一阵酸楚,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希望她能明白,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想清楚该如何对我那个相处还不到十天却对我早以死心塌地的女友说分手。
接下来的两天我过的很艰难,大脑处于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每每这时,女朋友总是静静的呆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什么都不说。而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第二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我的冷漠,笑着对我说:“你说吧,我有最坏的思想准备……”只一句话让我心里想了好久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但是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是我要的爱情,因为我的爱情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便是飞飞飞。
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临走时还强打笑容对我说,“你放心吧,我没事,我也感谢你给了我这几天的爱情……”此时的我也早以泪眼模糊,心里默念了一万句的对不起,只是因为我不愿再忽略自己,我也要朝着我的爱情方向努力。
在凌晨三点打开论坛,一声刺耳的警示音告诉我有一条新的短讯,来自飞飞飞。她说,她爱我;我说,我分了……
从此,飞飞飞便成了我的老婆,用她的话说,从此便可以在我的怀里自由的飞翔了。我爱飞飞飞,是她让我再次体验了爱一个人同时又被别人深爱着的感觉,此刻我只想对飞飞飞说:老婆,我对你的爱是永不停息……
方格 2003-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