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在海的那边
第二十二章
生活是一团云飘忽不定,风吹云散的轻梦。。。。。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们有了蜗居,不管怎么样也有了一个小家庭。每当江南回家休假了,“家”,对他来说是一个避风港,是一个安乐窝。我看到他在熟睡中常常还在微笑着,他对这个家感到很安全,很温馨,很知足。1983年的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我们的女儿呱呱落地来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她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我们有了接班人了,我要做一个母亲了,我感到责任重大,相夫教子是我以后的道路。
就在女儿七个月的时候,江南接到电报赴广州上一条“衡山轮”报到。我已经上班了,科室里非常的忙,女儿由谁带呢?当年我母亲寻死寻活要我嫁给江南,她许下了自己的诺言:“要照顾我们母女两。”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我的娘患恶性肿瘤,正在接受手术及放疗治疗。她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保?还谈什么照顾我们母女俩呢?我又要上班,又要为母亲治病,还要照料女儿。
江南上船是必然的,我不拖他的后腿,一个男人以事业为重,他的事业就是他的生命。如果你整天把他**在一起,他会生活得不愉快,精神感到空虚,失去了青年人奋发图强的朝气!我对江南说:“你放心的上船吧!早去早回。”女儿我把她寄养在一个退休工人家里。
自从江南上船以后,我每天起床,为女儿煮粥,洗尿布及衣服。6点30分让女儿起床,7点钟出门把女儿送到老工人家里,自己小跑步到达医院。一般7点15分到医院,还有15分钟时间去检查夜班同志的工作情况,再到重病人那里了解一些病情,自己心中有了谱。
我就是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坚持着,那是在生活最困难时期。我在那个时候是人生最明媚的季节一火热的青年时代。蕴蓄着勃勃的生机,包含着崇高的追求,凝聚着不竭的活力。我每天只有在晚上9点以后睡觉的时候就是我的休息。但是人的体力透支也是有限度,果然我生病了,先患病毒性感冒,再患上了急性心肌炎。
医生开了一张住医院通知书给我,一定要住院。我迈着沉重的脚步,知道自己的疾病危害性,如果得不到正规内科治疗,可能成为慢性心肌病。可是我的女儿有谁来照顾?我的婆婆是患有早期脑痴呆,经常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身旁的亲人都考虑过没有人能照顾我了。我想在家自己吃药,这样能照顾女儿。内科医生不同意,要我写担保书,出了意外由我本人负责。因为室性早搏可以发展为室性心律失常,会导致心跳停止。
我看着自己的幼小的女儿,她还只有22个月大。女儿长着一双滴溜溜圆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脸蛋,多么的稚嫩,多么的可爱。她口齿还不太清楚地叫我“妈妈、妈妈”,还常常能唱一首儿歌:“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了,妈妈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妈妈!”
那天,我绝望了,走到家里倒在床上失声地痛哭起来,我哭了好长时间,女儿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衫,说话口齿不是太清楚,只听到女儿呢喃着说:“妈妈,我不吵,听妈 妈的话。”
我听了女儿这一句话后,我好心痛,好心酸啊!在女儿她幼小的心里,就知道了妈妈的苦。最后还是我的老大通过关系,给女儿送进了全托所。
我在万般无奈下写信给江南:“亲爱的,我内心凄苦,情绪低沉,身体疲惫不堪。急盼你回来!”而这封信经过好几个国家周转,一个多月后才到江南手中。在当年通信如此落后、如此不方便的情况下,我作为一名海嫂,多么苦难、多么忧愁,我能支撑着、坚持着走过那漫长而又艰难日子真是不容易的啊。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