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在海的那边
第二十七章
孩子,是在母爱的鼓励下成长起来的。一声亲切的呼唤,一个浅显的道理,一句温情的鼓励,都像点点春雨滋润儿女的心灵,因为儿女最信赖自己的母亲。
我发现女儿天性聪明,求知欲强,三四岁就能专心致志听我念书,并且很快就能够自己读书。而且女儿的记忆力惊人,一篇文章读过两遍,就能大致背下来。我发现了女儿小雨的不同寻常之处,对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6岁时就让她背起了书包上学。我还对小雨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她非常爱看书,看报,那怕掉落在地上的一张报纸都要捡起来认真地看。
于是我针对她的爱好,就教她写日记,写人物,写景色,写自己的感受。。。。。。就在她读三年级的时候,上海的“文汇报”和台湾的“讲义”杂志联合发起“我们只有一个台湾海峡”的海峡两岸中小学生的征文和征画比赛。小雨她以一篇优美的散文:<<爱护我们蔚蓝色的台湾海峡>>参赛,荣获了三等奖。
在上海文广传媒大厦举行了庄严而隆重的颁奖典礼上,时任主管上海市文教卫生战线的副市长谢丽娟亲自给小雨颁奖。谢奶奶摸摸小雨的头,亲切地问她:“小朋友,祝贺你!你是哪个区哪个学校的?”“谢奶奶好,我是杨浦区敦化路小学的三年级的学生。”小雨脆生生地回答。这是她第一次的获奖,对她来说就是这一次的获奖,激起了她奋发图强的动力。
母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也是她的启蒙老师,有一次,我看她写一篇外景的文章中写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问小雨这句话在这篇文章中突出什么含义?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认为,这一词句很抒情很美好,”我告诉她这句话,是一位老年人的感叹:当他看到夕阳渐渐地西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岁月就像一轮西沉的夕阳,也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界。小雨闪着一双大眼,连连点头。
小雨的天赋好,再加上她的勤奋,从1一4年级每年的期中和期末考试都获得满分,她的语数外是全面发展。有一次,她的一篇作文“我和阿雪”[“阿雪”是她外婆家里的一条小狗]。老师给了她100分。我想可能老师对她有偏爱的关系?作文100分是罕见的。于是我鼓励她把这一篇作文投稿寄给《中国少年儿童》杂志社。结果,没有几天她的文章在这个杂志上被刊登,与全国小朋友见面了,小雨拿到了稿费了。她高兴的不得了,她说:“妈妈,我一定再努力!写很多的文章与小朋友见面。” 在以后的成长道路中,她成为《上海小主人报》的一名小记者。在报纸上能常常看见她的文章。
她是这所学校的“大队长”成为学生和家长的偶像。她五年级的那年,庆祝六一儿童节活动的时候,学校的老师邀请我做学生家长的代表,我坐在主席台上接受小学生们的敬礼仪式。江小雨带着全校的学生一个个走过主席台下,向校长、老师和我[学生家长代表]敬礼!我在小雨的幼稚笑脸上,仿佛看到了小雨的未来。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惹出其中;星汉灿烂,惹出其里。
我对小雨说:“你虽然在这所学校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好学生,但当你走出这个校门的时候你不一定是人家的竞争对手,所以有一古话,“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小学的知识是走向人生道路高峰的基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由学校推荐小雨到重点中学,学一门《奥林匹克数学》,同时我让外语学校的一位退休老师,单独教她口语:“美式英语”。因为在标准的英语口语发音上,将决定于她以后出国深造的一个起步。所以是不能忽视的问题。在两年中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那怕是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我都是雷打不动的坚持着,一路陪伴着小雨去学习课外的知识。
上海市兰生复旦中学,它是一所教育质量很高的学校,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大多是是奔复旦附中去的,这两所学校是上海一流的名牌学校,有千千万万上海的家长梦寐以求,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进“兰生复旦”啊!
兰生复旦在招生的过程中,是根据他们学校的自主要求出考题的。语文是小雨的强项,理所当然地不在话下。数学考的是奥林匹克数学题目,这一下“正对”小雨所学到的“奥数”知识。英语考的是一段“对话”,小雨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一下子就通过了。“太棒了”!把考她的英语老师惊呆在那里,英语老师问小雨:你的英语口语是在哪里学的?就这样,小雨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兰生复旦中学,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人的心中总有许多美好的梦想,可是梦想并不是任凭想象或是祈祷上天就能实现的。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求亲求友也不如求自己,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成败全在于你愿不愿意去付出,去奋斗。勤劳的汗水化作肥料洒在泥土里,便会滋养着深埋在大地里的希望的种子,总有一天,种子会破土而出,长出嫩绿萌芽,长出参天大树。
人不能沉浸在天赋上,也不能沉浸在梦想上,必须要付出,要不断地勤奋和努力!读书破万卷,下笔自有神。小雨在初中的时候,代表了学校去参加全国化学比赛荣获了集体三等奖;同时还参赛了上海市中学生“第十四届作文大赛”,荣获了三等奖,她是一个在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女儿酷爱音乐。每天清晨,当对面阳台上响起琴声时,她便痴痴地趴在阳台上静静聆听。于是我买了一架大型的电子琴。小雨利用空余的时间跟着一位钢琴老师学习弹琴,她的悟性很高,钢琴老师非常的喜欢她,还手把手教她弹钢琴。当她手指轻轻地划过钢琴的时候,你将会听到一首贝多芬的著名成名曲“命运”和施特劳斯的优美的圆舞曲“蓝色多瑙河”。当你一天劳累下来的时候,不妨,听一听小雨的飘逸悠扬、明朗而动人的琴声,就会驱散你一天下来的疲劳,同时飘飘然的音乐会使你感到有一种轻松感觉,一切的烦恼和忧伤都会烟消云散。
她的成绩在全校排名第二名。这一年,学校有两个保送名额,排名第一名的被保送上海复旦大学附属中学。女儿是排名第二名被保送上杨浦高级中学。她对我说:“妈妈,我应该去考复旦附中,这一个保送名额还是放弃吧!参加全市统考对我来说也是人生中一次锻炼”。
在那个时候,能进杨浦高级中学的学生,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门了,因为这所学校是上海市重点高级中学。而复旦附中是全国重点学校,是每个中学生梦想能考进复旦大学的摇篮。我尊重女儿的选择:决定放弃保送生,参加全市统考。
这一年有13万初中毕业生参加考高中,而复旦附中只招生270名学生,那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小雨的自信,却让我时时提心吊胆。这个孩子太自信了,一旦失败,她的精神将要面临着崩溃。一位哲人微笑着对我说:“殷桃,你不要去担心她,要把孩子培养成为具有独立人格的人才,必须让她学会独立思考。”
六月份的上海天气,正值黄梅季节,阴雨绵绵,气压也很低,空气中带有一股闷热,我仿佛有窒息的感觉,这也许是我过度的紧张。中考的第一天,我陪伴着小雨来到了考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她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在我的面前晃了一晃;充满了信心说了一句;“YES。”然后大踏步走向考场。
连续三天的考试下来,我吃饭不香,睡觉也不好。去单位上班,同时们吃惊地说:“殷桃老师,你这么瘦了,是你在考试?还是你女儿在考试?”另外一位同事说:“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个月之后,当成绩公布下来的那天,我正在医院值班。我接到小雨的班主任陈老师电话,她兴奋地告诉我;小雨妈妈,小雨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复旦附中。她除了语文、政治外,数学、英语、化学和物理全是满分。我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只感到仿佛压在心上的一块沉重的石头掉下来了。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轻吟:“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人之奋斗,贵在坚持。在选择人生道路面前矢志不渝的精神,就是一种坚强的表现。做孩子的家长要特别培养孩子的这种毅力。复旦大学附属中学是全国重点中学,可以这么说,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精英、都是人才,充满了智慧,思维敏捷。有一次,在家长会上,校长向我们介绍说:“当数学老师刚刚把数学题目写在黑板上,还没有讲解呢,下面的学生就都会用几种方法计算好了。”真悬乎!校长骄傲地说:“我们复旦附中的每一个学生都是非常的优秀,是祖国的花朵和未来,他[她]们是中国的财富。”
这所学校的高中生都是寄宿的,在学校的规定下,晚上6一9点是夜自修,9:45休息,整个宿舍的照明灯除了厕所间,全部息灯。小雨她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学生,而且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如果考不上第一名,她会痛哭流泪。于是她在利用厕所间灯光下看书,结果被管理员看见,向她的班主任反映了情况,而我也被老师叫去。老师说:“小雨是一个好学生,但是,不能违反学校的规定。”我和小雨商讨下来,买个应急灯,可以在被窝里看书,不影响任何人。
高中三年,她以优异的成绩排名全校前三十名。在临高考前两个月,小雨拿到了考北京大学的推荐信,凭这个条件,若考到进北大的分数线,就可以加10分。我和小雨统一的意见是考“北大,”一旦北大考不上,复旦是肯定能进了。面临着小雨的高考日期一天天逼近,我的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中,真是度日如年啊。我看到小雨好像非常的镇定,她说:“妈妈,我考不上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一定能考上。”我听了她这一句话,心情平稳了许多。
学海无涯,十二年寒窗在此一搏,成败就在于明天。昨天带着回忆默默地逝去,今天带着希望悄悄地来临了,而明天,又闪烁着光辉等待着她。
2001年七月七、八、九三日,是每个高三学生心中最紧张、最惶恐、最恐怖的七月,也是每个高三学生心中黑色的七月。女儿连续三天的高考下来,已经考的精疲力竭。我充分相信自己的女儿实力,北京大学考不上,复旦大学一定能考上。
是日,深夜,电视机上发布公示全市高考成绩。这一年夏天,江南正在家里休假,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屏幕上,守夜,看到了江小雨的名字,她考进复旦大学“力学系。”只是一分之差,便与北京大学擦肩而过。 我们全家沉浸在欢乐中,尤其是江南他激动地哽咽着说:“我们的女儿小雨圆了我的梦想”。是的,当年他的高考目标是:“复旦大学新闻系,”后来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断了他的读书道路和上复旦的梦想。接下来他的人生道路有了天翻地覆地改变。他当了一名海员,漂泊离家,饱经沧桑,几经风雨,终于在今天,他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看到了美好希望,看到了黎明曙光。
小雨考进复旦大学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我们医院。记不清有多少小姐妹打电话向我祝贺:“殷桃老师,你是最成功的人,你是一位光荣妈妈”。不,是江小雨的努力成果,是她有了“悬梁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借光”的勤学,如果她不珍惜,不抓紧每天的分分秒秒,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
光阴荏冉,岁月如梭。小雨告别了充满无数遐想的美好的少年时代,迈入了充满魅力的青年时代。女儿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目光看着遥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也已经足够靓丽,她就像一朵花蕊初放的玫瑰。
家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会潜移默化地激发孩子的学习兴趣,培养孩子的高尚情怀,驶向人生辉煌的彼岸。
大学的力学系是一个纯理科的专业,整个班级只有9个女生,男生有30多人。小雨担任了力学系的学术部部长。她肩膀上担子很重,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我终于等到了她的回来,她人消瘦了,无意中我发现女儿头部后面有三个地方的头发整块的脱掉,雪白的头皮都暴露在视线中。我心痛地抱住女儿头,用发抖的嗓音问女儿:怎么会这样的?小雨说:“力学系,是以物理为重点,她在高中的时候学的是化学,所以,她在这一阶段在攻克物理,用脑过度关系。妈妈,不要紧的,反正头发秃噜在后面,我也看不到。” 女儿还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我,她要转系到管理学院会计系。这样对女孩子来说轻松一些,压力也小些。
勇敢的选择,是一种优秀的品质,这种勇敢的表现将会影响到她的一生。小雨她选择了出国深造,她整天忙于复习英语,参加托福班培训。我对小雨说“学文科要拿奖学金比登天还要难,”小雨选择分两条腿走路,一:在国内找工作,二:申请拿全额奖学金出国深造。她这个明智的决定,我非常赞同和坚决支持。
我认为应该让小雨去国外磨炼一下自己。在人的一生中,遇到挫折是难免的,挫折可以使人沉沦,也可以培养一个人的意志,挫折是人生的良师。就在她大四的上半年,她已经通过了几家外企的面试,都顺利地过关了,最后她与美国著名的会计事务所“毕马威”签约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土地上,我看到了自己在月光下的倒影,背影没有以往的挺拔,岁月是这样的无情?岁月确实催人老。但是,女儿却长大成人、出息成才了。我欣慰地看到了小雨的成长,看到了小雨的美好前途。
那天,小雨急匆匆回家了,她按捺不住兴奋,一进门就大声地说:“妈妈,妈妈,我拿到了OFFER了。”我急忙问女儿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原来,小雨拿到了挪威“NHH管理学院”,两年制的金融硕士录取通知书,享受全额奖学金和全免学杂费的优厚待遇,每个月12500元挪威克郎的生活费”。这个学校是挪威金融界的最高学府,这所学校在欧洲排名是前20名,就象征着中国的“清华大学”。小雨的出国深造是复旦大学的公派名额。
我和小雨感到万分的激动,我看到小雨流泪了,她流下的是高兴的泪水,庆幸的泪水、激动的泪水:整整十二年寒窗的苦读,没有白读。我做母亲的最清楚、最明白:在她每一步成长的道路上,十分努力,十分艰辛。当你走进小雨的书房时,抬头就可以看到墙壁上粘贴着她自写自勉的两个大字“拼搏”,时时以“拼搏”两个字来告诫自己、提醒自己和鞭策自己。
我不但在小雨的学习上,注意培养女儿的一种独立个性,还培养她勤俭朴素的一种美德,不贪图荣华富贵的习惯。我的平凡的火光点燃了女儿内心深处的智慧,从一滴水看见大海,由一缕阳光洞见整个宇宙。
2005年八月十四日,那天是晴空万里,我去浦东机场送小雨。看到女儿亭亭玉立的身影,身穿一件T恤衫,一条牛仔裤,高高地梳着一把“马尾”,这一身大方朴素的打扮,也已经出落得水灵灵,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女儿去挪威深造,将面临着又一次新的挑战,当她在人生的十字路上,徘徊着、踌躇着、不知该走哪条路的时候,那么我只要告诉她千万不要等到岁月流逝时,才绝望地喊“还我青春。”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小雨紧紧地拥抱了我,说了一声:妈妈再见!然后她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顿时,我泫泪坠下。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