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的神话走向破灭 |
2009年06月09日 08:21:03 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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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国际金融危机仍在持续蔓延。
这场危机对全球实体经济的冲击显现日深,不少国家经济陷入衰退、社会稳定面临巨大挑战,世界经济秩序发生重大变化已成定局。
这场危机来得并不偶然,其始作俑者就是过去30多年以来被称为“新自由主义”、“经济自由主义”、“经济原教旨主义”、“撒切尔主义”或“华盛顿共识”等意识形态主导的资本主义发展的理论与政策,统称新自由主义。
新自由主义曾为应付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滞胀问题而崛起,在美英等发达国家日渐兴盛,对市场经济运行具有一定说明作用,反映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自我调节能力。随着“华盛顿共识”的形成,它嬗变为国际垄断资本的经济范式、政治纲领和文化宣言,被当作实现社会繁荣富裕的济世良方而强力推销,实际上对世界各国发展的戕害则越来越大。这场金融危机,就是其严重危害的总爆发。
各国政府和人民在奋力应对这场金融危机、消化新自由主义带来的苦果的同时,也逐步认清了新自由主义的真面目。新自由主义的神话,正在破灭。
一
全面私有化是新自由主义的前提和基础。
为私有制辩护,是新自由主义的逻辑起点。他们坚持认为,私有制经济自古就有,也将永恒存在。它最大的“好处”是为所有人的自由提供最重要的保证。每个人及每个家庭所追求的自由,最重要的是经济自由。企业私有则是实现个人自由、经济自由和提高经济效率的基本前提和基础。公有财产必须取消,一切财产应该属于私人。公共服务应该普遍私有化,公共和社会开支应该减少。要以可靠的、理性的、可持续的资本主义企业追求利润,不断增加利润。
在新自由主义那里,个人主义是全面私有化的理论基石。他们不仅秉承市场经济下所有人都是“理性人”的假定,又越来越强化人们的占有欲望,甚至把获取最大限度的物质享受当成了人活着的全部意义和最高目标,认为增加个人财富,是个人的天职,更是资本主义精神的实质。
在新自由主义旗帜下,20世纪80年代以来,以美国、英国为首的西方许多国家政府大力推行私有化或非国有化。将国有企业出售给私人,并通过引进外资来购并国有企业,削减或取消政府对私人企业的管制;赋予大公司特别是跨国公司以经济权力,使它们更加富有;降低个人所得税和公司利润税的税率以激发社会活力;推行货币主义的单一规则,降低货币供应量增长率,提高利率,紧缩信用,以控制通货膨胀;积极支持其他国家推行私有化政策,大搞私有化行动。
私有化进程中,少数国家表面繁荣和充满活力外,大多数国家则出现了中小企业大量破产、工人工资大幅下降、生活费用不断上涨、国民生产总值全面缩水,经济陷入持续衰退的深渊,以至再掀国有化浪潮。私有化激发所谓“社会创造力”的同时,也释放了个人趋逐最大利益化“合理”诉求。一些国家动辄价值数亿美元的国有资产出售,就有10%的回扣。引发当前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金融业“精英”不断进行欺诈式的金融创新,为牟取暴利而到处嫁祸债务风险。当正常经济秩序无法承受“谎言”之重时,社会信用崩盘,危机与衰退已不可避免。
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对经济发展会起到积极作用,但不能绝对化,任凭贪欲和极端个人主义像森林野火一样蔓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越高,就越需要社会提供更多的公共物品和服务。经济联系越紧密,越需要合作,越需要依存,越需要“集体主义”。新自由主义全面私有化的主张违背了生产力发展的本质要求,激化了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必使社会发展走向倒退。
二
完全市场化是新自由主义的重要内容。
新自由主义把亚当·斯密的市场机制理论推向极端,认为只要依靠市场的自由交易,社会就能自动实现充分就业和经济均衡。只要按自由市场机制办事,一切社会经济问题和个人自由问题都可有序地迎刃而解。要让市场机制去配置调节一切社会资源,不论是私人产品还是公共产品都应由市场机制去调节和安排。国家不应干预市场,只应关注货币的供应量。政府的基本作用是充当市场的“裁判员”,职能必须最小化。
新自由主义者将资本主义社会尤其是市场关系看作是无限的,认为一切阻碍它扩张的外部障碍都是暂时性的,都将被克服。他们没有看到,就经济本身说,市场也不是全能的。尽管市场能够实现资源有效且合理配置,但也会造成极大浪费。况且,当代世界各国发展的目标已不仅是经济增长,还要实现充分就业、物价稳定、促进收入均等化等等。而市场机制主要为单一的经济效率目标服务,无法同时满足这些往往难以统一的目标需要。唯有政府通过宏观调控,才能最大限度地争取多重目标的协调实现。现代经济越发展,宏观调控越重要。
在新自由主义旗帜下,美国里根政府一上台就提出建立一个“小政府”,解除劳动力市场和汽油价格的管制,打击工会,坚决对美元采取不干预的政策。他们还把许多社会公共服务项目交由市场去打理,把工人的薪资水平交给市场决定,不断降低最低工资标准,以此确保市场变得更活跃。1999年,美国政府用新法取代了管制金融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彻底结束了银行、证券、保险分业经营与分业监管的局面。小布什政府甚至尝试拆下“新政”体制皇冠上的明珠——社会保障制度。众多国家在新自由主义这个“通向美好未来彼岸”完美理论的指引下,也陆续随美国起舞,任由市场去操纵经济社会发展了。
当然,新自由主义的政策主张毕竟不能等同于当代资本主义的现实。国家干预并没有完全停止,一些西方国家的社会福利开支甚至有所增加。然而,这些都远不能消除完全市场化主张的消极后果。近20年来,正是在那只“看不见的手”的作用下,社会消费能力下降,全球贫富差距不断扩大。世界银行报告显示,2004年全球60亿人口中,10亿人掌握全球GDP的80%,另外50亿人每天生活费不足1美元。《华尔街日报》再次指出,2007年全球0.7%的人却占有了世界三分之一以上的财富,世界已经失去了平衡。美国里根政府尽管实现了前所未有的持续“繁荣”,却致使其制造业日益萧条,财政赤字由500亿猛增到1.5万亿。30年新自由主义全球化,最终给这个世界增加了两亿穷人。残酷的现实促使各国不断觉醒,注重社会福利导向的政党在很多国家重新掌权。现代经济发展中,宏观调控是调控经济均衡有序发展,更是政府的重要职责。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在金融危机中不得不重拾宏观调控工具被迫救市,放弃、背叛了新自由主义,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市场对配置社会资源具有基础性作用,但也存在明显不足。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在经济发展中的积极作用是合理的、必要的,但决不能将其夸大到“全能”的地步。新自由主义没有看到“市场机制”与“市场全能”的区别,没有看到或者不屑于去看到发展经济必须维护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适度宏观调控。不尊重劳动群众发展中的主体地位,违背市场经济发展规律,任由那支“看不见的手”肆意活动必然导致周期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