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哥哥回来两个月了,整天就是在家呆着,这个亲戚找他喝喝酒,那个朋友找他打打牌,没一件正事,我整天跟他生气不说,还担心他的身体,休假是用来休息的,这样整天乱玩还不如在船上,哎,真是让我操碎了心。有时候把我都搞烦了,心想还不如在船上,那样我天天念着他的好想,现在可好,天天担心生气。
各家的哥哥休假都干些什么啊?
序
六横位于
浙江省
舟山群岛的南部,隶属
舟山市普陀区,是舟山第一大镇。十六世纪中叶曾是我国最早出现,东亚最繁华的海上自由贸易港。六横深水岸线绵长,港域腹地宽阔,近邻多条国际航道,海洋经济区位优势明显。其中以舟山中远船务工程有限公司为核心的舟山(中国)船舶工业城已具规模,正努力发展成为世界一流的船舶修造基地。
位于六横的COSCO,是我第二次探船的目的地。
这一次的探船,较之218天前的岚山行,来的突然很多,也曲折很多,我没什么准备,熊熊也没什么准备。
本来原定于4月的修船,却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再拖拖到了6月,而就在我到达六横的10天前,熊熊还在台湾斩钉截铁地告诉我由于他们船新换了老轨和船长,传说很严厉,他一个学生,不敢造次,所以这一次他虽然到国内,但是我依然不能去看他。我7个月来死守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我知道他的理由很牵强,可是我理解他,他还是学生,他害怕给老轨和船长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修船的时候他们要正常工作没什么时间陪我,他害怕我的到来会让他分心,所以他只能忍痛割爱。
我是准海嫂,我不能任性,所有的结果我都必须理解并且接受,尽管我知道之后大哭了一场,尽管我的心揪着般地疼,我依然笑着告诉他,没事,你好好工作,再有三个月你不就休假了嘛,这样的话我们还省钱了呢。
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挺难受的,为了淡忘这件事,我给自己安排了一次旅行,从武汉去苏州,然后去乌镇,然后去上海,等我再回到武汉,他也就离开了,这样我忙起来的话也就没那么多时间伤心了。其实安排这样的旅行路线我是有私心的,他们修船在舟山中远船务,我到了苏州,就离他很近了,一旦有机会,我就放下行程,飞奔他而去。事实上,我很幸运,我的私心得到了满足,当然这是后话了。
6月1日,我到了苏州,晚上和姐姐逛街的时候,收到了熊熊的短信,他告诉他已经到国内了,在锚地。我回短信告诉他我到苏州了。他说:宝贝,我们可以隔海相望了。顿时,我的泪如雨下,做海嫂的无奈感刹那间占据了我所有的心灵,我恨不得能插上翅膀。渺小和无力,那种感觉,我从未体验过,却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们没有过多的奢求,只想在分别了210多天之后见上一眼,为什么也如此难呢?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300多公里,却隔了千山万水。
6月2日,我在苏州四处逛,游园林,坐摇橹船,听评弹,可是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一想到300公里以外的那个人还在40多度的机舱里工作着,我就什么都没心思看。时间仿佛过的很漫长,亭台楼阁,水乡韵味,窗棂台榭,一切都冗长得似乎要将我吞没。晚上熊熊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小心翼翼地拐弯抹角地探了探老轨的口风问能不能叫家属来探船,老轨也拐弯抹角地回答他说修船很忙很累,尤其进了船坞之后根本没什么时间,话至如此,熊熊也不能再多说别的了。我听了这些,本已石沉大海的心更加地堕入了无间的地狱,但是我不能让他听出我的失望,不能因为这点事影响他的心情他的工作,所以故作轻松地说:我在苏州玩的风生水起,哪有时间去看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工作,多赚点钱给我预备盘缠吧。熊熊听了,也只有无奈地冷笑。算了,就当他还在海上,就当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6月3日,一个在上海的朋友过来和我一起玩,我们准备明天去乌镇,然后从乌镇去上海,多了一个朋友的陪伴,似乎少了些寂寞,这一天过的没有昨天那样漫长了。晚上回到姐姐的宿舍,正准备睡觉,熊熊发来短信:想不想我啊?我说:当然想啊!他说:那想不想来看我啊?我说:想了也白想,不如不想。他说:那要是不白想呢?我快要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像球那么圆,不能忍受短信的漫长与繁琐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问怎么个情况,熊熊告诉我今天他们老轨的电脑坏了,找他帮忙修,修了半天终于给修好了,老轨心情大好,于是他趁此机会又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地问了问探船的问题,这次老轨终于松口了,说这要看你们大管的安排的,只要安排好不影响工作就可以。众人皆知,熊熊和大管那可是响当当的哥们啊!也就是说,我可以去探船了,可以见到我的熊熊了。那种感觉,和前两天的无奈感一样强烈,一样震撼了我的心,激动、兴奋、开心、幸福……犹如范进中举般。
可是,又一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乌镇,他是特地从上海来就为了和我一起去乌镇的,上海我可以不去,但是乌镇的话我是一定要陪他去的,这是作为朋友的最起码的一个信誉问题,可是如果去的话,我就最早在6月6日才能见到熊熊,而我9日又必须赶回武汉,这样,我只能和他在一起三天。哎,矛盾啊矛盾,一面是和朋友的约定,一面是我心爱的人,而偏偏我的时间又那么少,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然我知道如果我坦白和朋友讲我不能和他去乌镇了我要去看我男朋友他一定会理解我,也不会怪我,但是我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毕竟人家为了遵守和我的约定从上海到了苏州;而我的心,早都飞到了熊熊的身边,恨不能一刻都不耽误马上就启程。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思考两边孰轻孰重,最后,我终于做了决定,遵守约定,和朋友先去乌镇,然后从乌镇直接去六横。因为,我知道,我和熊熊之间不会因为一两天的时间而损失感情,而一旦我失了约,我就可能失去一个朋友,我相信熊熊会理解我。哪怕只有三天,也好过不能相见,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
6月4日,我如约和朋友一起去了乌镇,在路上,我跟他讲了我和熊熊的情况,他很理解我,说要我明天一早就去六横,乌镇,玩一天也就够了。乌镇很美,是个我很早就向往的地方,可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我竟然什么都没看进去,什么都没记住,我有的,只是对朋友的感激和对熊熊的思念。
6月5日,我启程奔赴六横。
第一日
昨天晚上,熊熊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先坐车从乌镇到宁波,然后从宁波到六横,到了六横之后打的到COSCO,在船厂附近找个宾馆住下。于是我跟客栈的老板打听从乌镇到宁波怎么坐车,老板说没有直达的车,只能先到杭州,然后再从杭州转去宁波。后来晚些时候有个同学给我打电话聊天,我就跟她说了这么个情况,她说她上网查查去,然后告诉我应该从乌镇到嘉兴,然后从嘉兴坐动车到宁波,这样会快很多。今天早上和朋友商量了一下,他觉得我一个女孩子这样绕来绕去地挺危险的,于是决定他不直接从乌镇回上海,而是先陪我去嘉兴,把我送上去宁波的车之后再回上海。我顿时感激涕零。
上午9点多,我们就坐上了去嘉兴的汽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到了嘉兴汽车站,我们马不停蹄地打了个的就去了火车站,排了近半个小时的队被告知最早一班去宁波的动车也要等到下午三点半,于是四处打听去宁波的汽车,打听的结果是要到刚才我们下车的那个汽车站去坐车,于是我们又打的回到刚才的汽车站,排队,买了12点半的车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等吧。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独自一个人坐上了去宁波的汽车,此时,心里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没有了朋友的陪伴,我一个人为爱奔波,一种崇高感和孤寂感包围着我,但是我的内心依旧甜蜜,因为再过几个小时,我就可以在熊熊的怀抱里听他述说这218天的思念了。
在去宁波的车上,我给一个家住宁波的同学发短信问她要怎么样去六横,她也不知道,在网上找了半天告诉我下了车先打的到汽车东站,不堵车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最晚的一班的车是三点半,又把联系电话给了我;还告诉我如果来不及就得先打车到码头,然后坐船去六横岛了,这样会麻烦很多,所以要我尽量赶坐汽车。
于是一路上,我就祈祷赶快到宁波赶快到宁波,我要赶三点半的车呢。虽然祈祷,还是晚了,到宁波的时候已经3点过5分了,我心知肯定来不及了,可是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概是神在帮我吧,我莫名其妙地就打了同学给我的那个联系电话,也不知道想问什么,总之就是打了,然后那个操着浓重乡音的大爷的告诉我今天下午还有两班车,三点半和四点半,我当时乐的差点蹦了起来。为了消磨时间,我特地坐了辆公交车去汽车东站,也算了领略一下宁波的美景吧,路上路过天一阁,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算我来过了。
到了汽车东站,等了一会,我坐上了去六横岛的车,我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218天没见了,离他越来越近却有些害怕了,我还是我,他还是他吗?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看她还挺和蔼,我就问她到了六横要怎么去船厂,她一听我这样问,说:你是来探船的吧?我说你怎么知道,她笑着说我老公也是海员。哈哈,原来是碰到海嫂了。这样一说,我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告诉我等车过了海要路过一个叫做龙山的地方,到那里下车,既离船厂很近,又可以找到住的地方,买东西也很方便。我们聊了一路,她跟我讲她的探船史,还跟我讲她遇到的各种海嫂,我俩说说笑笑,2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六横是一个孤岛,所以从宁波到六横要过海,虽然跨海大桥已经通车了,但是这个汽车还没有走,依然是走汽渡的,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车上,又坐在船上呢。过海的时候,到船上四处看看,看到海,看到海上行驶的和停泊的各种船,还有远处那个小岛,我知道,我的爱人,我是真的来到你身边了。
快到6点的时候,车到了龙山,我和那个海嫂告了别,踏上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我拖着箱子找宾馆,远处就是COSCO的大牌子,我的爱,他就在那里。
安顿好住处,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回到宾馆的房间里,静等爱归来。这段时间,我想象着无数种我们见面时候的情景,他会不会想以前那样抱着我?会不会还叫我宝贝?我会不会哭?我要怎样笑才好?我盯着我的手机,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慢死了,我恨不能让它飞起来。7点多一点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他,他告诉我他下班了,马上就出来找我了。我听着他的声音,不争气地哭了。一路上的奔波劳累我都没有觉得半点的辛苦,也没想过会哭,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跟我说他来找我了,我的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流,似乎想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珠。
我到宾馆门口等他,等了大概10分钟,看到他从远处走来,他瘦了、黑了、脸上的胡子没有刮,看起来很憔悴,我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加班到3点多,今天又干活一整天,中午饭都是两点多才吃的,可是他的步履很轻盈,我想此刻他和我一样,很累,但是心很轻松、很愉快。看着他朝我走来,我想起《情深深雨濛濛》的结尾在火车站,书桓一瘸一拐地朝依萍走过来,依萍说:你站在不要动,让我飞奔过来。头脑里闪过这句话,我自己就真的飞奔起来,飞奔真的很快,我一下子就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和以前一样那样抱着我,叫我宝贝,我也和以前一样,一边哭一边笑。
晚上我们在一家叫做“际兴源”的东北菜馆吃饭,不知是菜做的好,还是我们饿了,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吃什么都香,三大盘菜被我俩吃了个精光,还觉得意犹未尽,无奈肚子实在装不下了,才只好约定明天继续来吃。
吃完饭逛了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已经快10点钟了,回到宾馆,他交代我明天要去换钱、给他买些吃的用的,然后我们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说着说着他就累得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脸,疲劳但嘴角却是甜蜜的笑。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