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嘀嘀哒哒”四十年 〈〈蓝海白鸥文集〉〉之一
“嘀嘀嗒嗒 ”四十年——
—— 《蓝海白鸥--海上散文集》之一
—— 我的远洋报务员生涯之三
四十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它是短暂的,充其量不过是翻卷着的逝光浪花上的一滴水!
四十年,在自然的生态中,它是重要的,“十年树木”,可以长成参天的大树!
四十年,在人类的生命中,它是宝贵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光阴荏苒,人生苦短。试问:“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
四十载春秋,四十度风雨,四十道年轮。
我的远洋报务员生涯,就在这“嘀嘀嗒嗒”中度过了这样的近四十年!
我这四十年,亲身经历了这么一个凤凰涅盘、脱胎换骨,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的时代!
一九六八年的早春,我应征入伍,光荣参军,来到了海军东海舟山基地司令部电台,当上了一名无线电通信战士——报务兵。居然实现了儿时的“我不告诉你——”的一个“小小秘密”的理想:革命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的英雄人物——李侠,就是我特别景仰、特别崇拜的英雄偶像!“来无影,去无踪”,神密而奇怪的无线电电波:多么好玩,多么有趣,多么神圣!多么想成为这样一个专门搞“嘀嘀嗒嗒”的拍发和接收无线电电报的神秘人物!这样的理想 还怕儿时的小伙伴们知道后,嘲笑我,奚落我,所以保密,谁也没给说,我只是把这小小的心愿和理想,把它当作一闪念的幻想,记在小小的笔记本上。
海军舟山基地电台,是“军一级”的指挥台。当时,我们使用的收报机和发报机都是模仿仿造苏联老大哥的成套的电台设备,既高大,又笨重,仿佛一个又一个都是“傻大哥”、“傻大姐”。如今,只能在海军上海博物馆里的展览大厅里,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
“人民解放军是一所大学校”。我到了海军部队,通过学习,这才知道:
莫尔斯电码,是由美国画家莫尔斯先生于1838年发明的。这是一套由“点”和“划”构成的一个系统;通过“点”和“划”的间隔的不同排列的顺序,来表达各不相同的英文字母、阿拉伯数码和标点符号。1851年,莫尔斯电码经过简化以后,就一直成为各国通用的国际标准无线电通信电码。
无线电电报通信术的发明者和先驱者,是美国大画家莫尔斯,工程师凡尔,机械工匠奥特生,聋哑人教师贝尔;大发明家爱迪生,意大利科学家马可尼等人功不可没,彪炳千秋。
十九世纪初叶,无线电电报术的发明,莫尔斯电码的应用,大大地改变了人类社会的面貌!
曾几何时,人类梦想着:拥有“顺风耳”和“千里眼”!
不是吗?在古代的中国,在那遥远的边疆要塞,为抵御外来的骚扰侵略,及时传递防范警报,发明建立了许许多多的烽火台。实际上,这就是一种近距离的视觉通信。而当边塞一旦有紧急要事,或前方捷报要想飞报朝廷报告时,唯一的快递快报,那就是马[骏马,军马]。 快马加鞭,一个紧接着一个驿站,只换马不换人。由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分成四百里快报、六百里快报、八百里快报,一路飞奔报朝廷。
公元前490年,希腊人在“马拉松”这个地方大败入侵的波斯军队,赢得了保卫战的辉煌胜利。为了尽快地把这捷报报告给国王和全国人民,希腊军队的将领,就委派一个叫雯迪啤的士兵,徒步从前线走回首都雅典。他一路上快走、慢走,一刻也不敢停留,筋疲力尽,极度劳累而倒下牺牲了。人们为了纪念这位英雄,把他所走完的那一段42195公里的全路程列为一个体育项目,那就是“马拉松”赛跑!
后来,人类发明和拥有了无线电电报和电话的通信,有线电电话的通信,雷达和声纳。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的发展,将有更多更好更先进的通信方式方法,等待我们去开拓、利用和发展。
毛主席说过:“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在“人民海军”这所大学校里,在浙江舟山——我的第二故乡,我学会了无线电报务通信技术。“革命自有后来人”,成为新时代的一名李侠!只是时代环境的不同,工作条件的不同,但是:薪火相传,老兵新传,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而“永不消逝的电波”,其性质和意义是一样的啊!
1971年夏至1973年夏,我有幸以一名工农兵学员的身份和资格,得以在大连海运学院无线电系[当今的大连海事大学电子工程学院] 学习远洋通信英语和无线电机务知识。我深深地感谢海军部队,深深地感谢中远,也深深地感谢大连海运学院的教授恩师们,他们[她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辛勤的园丁”——英语教授孔庆炎、丁望茹;机务教授袁善和、王殿君、王淑贞;还有教导维持我们收发报技术的也是从从海军部队复转过来的郭老师和高老师,还有辅导员郑老师!
我是一九五0年秋天的生辰,是属“虎”的。我是“秋老虎”,也是“水老虎”——究其一生,我始终没离开过“水”:
虽说我的祖籍是安徽的徽州[现已改称:黄山市],但我却出生在上海市郊的崇明岛---东海瀛洲,我生于斯、长于斯。这是万里巨龙长江的入海口处的“龙口”里的一颗崇高又明亮的珍珠[无愧于“崇明”这个地名的上佳称号],东海之滨的祖国第三宝岛、三滩沙地江心岛,大上海的原生态的后花园,它像蚕宝宝,静静地匍匐在祖国海岸线的正中;它象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锚泊在东海之滨。
我的当兵,是在海军,在舟山群岛的定海岛城关镇。
我的读书,是在大连海运学院无线电系。
我的工作单位是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现今已改称为:中国远洋运输集团散货运输有限公司。
一九七三年夏,我奉命在青岛港,第一次上船工作,上的是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的“长亭”轮,我的第一任师傅,也是最后一个师傅是报务主任李声振。
我的第一个远航归国,天远公司随即调令我从“报助”到"报务员”,从青岛到大连,从“长亭”轮到“金沙”轮,从此,开始了我的远洋报务员生涯!
时间从一九七三年夏开始跑船,一直到二00五年秋“光荣退休”[包括在海军部队时的报务员资历],历时今四十年之久,试问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只要拥有两个四十年,人生就是80岁了啊!我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天津远洋运输公司,扔给了蔚蓝色的汪洋大海!
在这近四十年里,我亲身经历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通讯导航工作的新需求,我们中远集团[COSCO]总公司和各分公司的“电信处”,更名为“通信导航处”。
在这近四十年中,我先后上船工作过的船舶有:“长亭”轮,“金沙”轮,“海丰”轮,“敦煌”轮、“通化”轮,“银湖”轮,“燕山”轮,“衡山”轮,“紫金山”轮,“伏牛山”轮,“玉门”轮,“海门”轮,“龙门”轮,“武门”轮,“红门”轮和“沂海”轮。
含笑回眸话当年。一九七0年的金秋时节,正是收获的季节。天津远洋运输公司刚刚成立之初,从广州远洋运输公司调拨过来的十艘杂货船舶“金沙”轮、“敦煌”轮、“玉门”轮等船舶所配备的电台通信设备,驾驶台导航和通信设施,都是比较陈旧、比较落后的!
我在“金沙”轮时,因为船要首次环球远航,北京远洋运输总公司和天津远洋运输分公司的电信处的领导,审时度势,高瞻远瞩,预先根据环球远航的实际工作需要,对“金沙”轮的通导设备进行了部分的适当更新:驾驶台上的两部同一品牌的英国“雷松”雷达,换下易出毛病、常出故障的那一部雷达,换上了一部崭新的日本制造的“JRC”新产品雷达。电台上新安装一部瑞典生产的“ITT--1250”发报机,换下原有的一部德国产的“德律丰根”的陈旧老化了的电子管小功率发报机;一台小巧伶俐的日本货“OKI/冲”品牌的新式海洋气象传真机器,换下了原有的那一台由滚针打印的气象传真和气象图表的老爷机器,这就从根本上彻底改善了远距离环球通导的硬件基础和远洋通导工作的实际需要。
我在“通化”轮时,船到海南岛最西端的“八所”港卸货。那时候的“八所”港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渔港。日后,它发展成为:“东方市”,那是后话。
当时的“八所港”港口落后呀,竟然没有必要的相应的象模像样的通信设施,连一个无线电高频电话都没有配备呀!
在“八所”港,凡有啥船舶进出港的信息,都是由海军“八所”信号台的部队同志,全靠白天发旗语,夜晚打灯光信号来传递、来转告的。船长刘伯滋急得团团转,这是因为我们船上的驾驶员,没有一个会旗语,会灯光信号的。
我在海军舟山基地是报务兵,但曾有机会到下属的观通大队,学过三个月的信号兵。“报务”是听觉通信,“信号”是视觉通信;无论收发的是英语明码,或是中文的汉语拼音,其莫尔斯电码符号和通信规则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相互替换一下:把“听”的换成“看”的,或把“看”的换成“听”的,如此而已。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当我接收到海军“八所”信号台代为转告通知我“通化”轮进港的信息时,当即报告给刘船长,一开始他还不相信呢!他非得亲自草拟一份关于询问核实的电报,经过广州海岸电台/XSQ,再经过广东省的邮电电信的报路路由,让八所港港务局的港口调度回复一纸关于证实的电报,绕了这么一大圈,再绕回来由无线电电报告知船上。果真不假,他这才信服我这个报务员!
值得重点一提的是一九八八年的八月,我在“燕山”轮时,船从欧洲意大利远航归国,中途挂靠新加坡时,我就提前早早抄收了日本东京海岸电台/JMC发播的台风警报:有两个低气压在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的洋面上生成,并蠢蠢欲动;短时间内很快就升级为台风;向西-西北方向移动,台风的移速将会越来越快,风力将越来越大,影响范围也将越来越广。我把英文气象报告亲手送交给某某某船长,并做了详细的记录。
从新加坡下地回船之后的每一天里,我和报助同志对这两个台风,丝毫没有麻痹大意、不敢掉以轻心,而是一天24小时警惕地轮流守值在电台上,不间断地同时抄收上海台/XSG、广州台/XSQ、香港台/VPS/VNR,还同时抄收马尼拉海岸电台/VZJ/VZG/VZR播发的海洋天气报告。
可是,我们的刘船长他低估了这两个台风的威力,轻视了,失误了。误以为台风决不会那么神速,那么强大。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下令起锚开航。结果,我们船被夹在这两只台风的中间,其时,船正好在海南岛的博敖港的外面的浅海锚地,前进,进不得;后退,退不得。只好抛双锚,抗台;即使是这样,沉在海底的大铁锚还是抓不住底泥,船在往后退,那是走锚了,很危险的呀!锚链“喀啦啦——”地在锚孔里吃力地、费劲地乱晃乱响,巨大的声响从一百多米外的船头传来,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够吓人的!
于是,驾驶台通知机舱给予动力支撑,微车顶着,尽量不使船再走锚移位。台风把船头的锚机打坏了;把船尾原有的一只放满15吨黄沙的消防箱“哧溜——”一下子,轻而易举地扔到了汹涌翻滚的南海里;把船上的主发报机的天线打飞了,只剩一个线桩;台风还竟然把雷达天线轴承的牙盘齿轮都给打秃了,那是何等的神力啊!
船上配有两部英国的“阿帕帕”雷达,品牌一样,但是它们的型号、款式不一样,出厂的年月不一样,上船工作的日期也不一样。稍稍老一点儿的那部雷达,因故障,无图象,但天线的传动是好的;稍稍新一点儿的那部雷达,原是一直正常使用的,但是,现在它的天线传动装置被台风打坏了。就这样,船上的两部雷达,一部也不能用,抓瞎啦!
船长急了,急红了眼。船长把我和二副张振武[天津宝坻人]叫到一起,铁青着脸,严肃而认真地说:你们两个人,无论如何要把这雷达想方设法修好!要不然,叫我怎么看雷达船位?怎么抗台避台?怎么过台湾海峡?怎么进长江口和吴淞口?怎么进上海港靠泊码头啊?
船长的一连串五个“怎么办”?像一根“五花狼牙棒”,把我和张二副打懵了。按照中国远洋海员的职务规则,二副是主管航海仪器和航海图书资料的,包括计划航线,修改航海海图资料等。张二副哭丧着说:“主任,说实在的话,对于电器,我连它的保险丝在哪里都不知道,叫我怎么修呀”?我回答他说,我们可是一根藤上的两只苦瓜,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苦瓜长在一起,蚂蚱飞在一起,咱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不要紧的,我有一点儿无线电机务知识,可以给这两部雷达动一动手术,我当主刀,您配合;我们互相学习、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我跟张二副说,今天,可算是“逼上梁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想,这样吧,我们呢先试试看,看能否把这两部雷达整合在一起,拼成一部好用的雷达给船长应急使用。
我还对张二副说,我们就像医院的大夫给病人开刀动手术一样,我来主刀,你当下手。我每拆下一根线路,每脱开一个接点,请你都记好它的位置,做上记号,编好顺序。他说:好的!“事不宜迟,时不我待”。于是,我依仗着在大连海运学院无线电系学到的一点儿无线电机务知识,赤膊上阵,勇挑大梁,我们两人连夜动手抢修雷达。
我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打开这两部雷达的盖子,拆下它们的荧光屏,强电、弱电;红线 黄线 蓝线 白线一共十五对接线,六十八个接点。让荧光屏相互对换一个位置,然后,一一对号、重新入座,对好接线,用电烙铁和焊锡丝,重新焊妥接点。我们两人心里明白:只要稍有不小心,那么就会酿成大错!只要稍有不慎,接错一对电线线路,或者,焊错一个接点,那就“牛头不对马嘴”,就把这部雷达就烧毁了,报废了!我们两个人同心同德,密切配合,奋战整整一个通宵,熬红了双眼,迎来了一个别样红的黎明!
船在台风中,剧烈地摇摆抖动,我的心更是在胡乱抖动:是否成功?在此一举!我们经过仔细一一校对后无误后,我怯生生地按上电源开关,通电:先低压,后高压。这时候,我的一颗抖抖豁豁的心,在“嘣嘣——”地乱跳,千万不要打火烧了啊!我的天呀,“皇天不负有心人”,雷达的荧光屏上先是亮出了“点”、接着亮出了“线”,再接着亮出了“片”,最后亮出来的是成幅的清晰的雷达“图”!啊, My God! 雷达天线运转正常,图象显示正常,一切正常!我们成功啦!
刘船长试用雷达,挺好用,也挺高兴。他亲自打电话给大厨,拿来10只鸡蛋和4包快餐面,算是奖励我们两人,由他再向天远公司报告,申请雷达自修奖的奖金。刘船长动情地说:到底是在大连海运学院学过一点知识的,还行!
船终于在经历两只台风的肆虐摧残后,返航靠泊在上海的高阳路码头。我在船尾参加带缆时,妻子阿桃抱着我们的女儿小天予已经等候在码头上。我向她们母女俩招手示意,她们也在向我招手!只听得女儿小天予在她妈妈怀里奶声奶气地用“上海白”大喊大叫:“爸爸,爸爸!我看到侬了!今朝夜里厢我要同侬困觉”!我心头不由一热,流下了滚烫的两行热泪!若问什么是家庭的温馨,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幸福?那我悄悄地告诉您:这就是!
北京远洋运输总公司和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的领导,在“天远”驻沪办崔主任的陪同下,先行登船检查工作。暂时不允许船员家属小孩上船会见远航归来的船员亲人。
首当其冲的是,有关领导先到我电台检查工作,“天远驻沪办”的邢国胜、李克丰两同志最先到我电台报房,老邢是老电报出身,很内行地检查了我电台报房的电台设备,驾驶台的通信导航设施,认真仔细地检查了我登记的电台日志,以及船从新加坡一直到上海,沿路每天数次抄收的英文海洋气象报告和英文航行警告的原件。它们一张也没拉下,被悉数带走。这些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们电台的工作是勤勤恳恳的,是竞竞业业的,是到位的,是负责的,是胜任的,并没有任何失误,更没有任何失职和失责!
然后,老邢把我叫到政委办公室,他向上级领导当面直接汇报了刚才检查本轮电台和检查王德章同志工作的实况,电台没有任何问题!
紧接着,我和报助,大副、二副和三副,还有三个一水同志,聚拢在一起,挨个接受了总公司有关领导的询问调查,做了笔录。
最后,组织上得出的结论是:这次的“燕山”轮错误地闯入两只台风的风险中,与电台,也就是与报务主任王德章同志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关系。当即,我被“解放”,允许我的妻子阿桃带着女儿小丫丫上船,也允许我可以带着妻女回家,悉听遵便。
耳闻“燕山”轮电台的报务主任在台风中成功地抢修雷达之事,“天远”驻沪办事处主管电台通信导航设备维修的李克丰同志一时还搞不清楚是谁在“燕山”轮的电台上呢?于是分别打电话到“天远”公司船员调配部和通导处询问,方知是王德章。李师傅说:哎呀,是王德章呀,难怪呢!我们可是老朋友啦!
事后,“天远”公司特别奖励我和张二副两人300元人民币,让我俩就在船舶管事处支领这笔奖金,也就是奖励我们两人通宵达旦地红着眼睛抢修雷达的辛苦费;可是,竟有别人,别类地、别样地“红着眼睛”盯着这300元钱呢。
船舶管事对我说,他接到大副通知:你们两人不能单独领取这个奖金,要放到甲板部一起平分。我当即回答:我本人不同意,张二副也不会同意平分。我们在抢修雷达之前,根本没想到要奖金或者有奖金;再说,抢修雷达,并不是扫舱,全甲板部的同志统一行动拿上大竹把扫帚,进入大舱,用力气使劲扫就是了;这样的劳务费大家平分,公平、合理,没错!但这是检修雷达,是抢修雷达,燃眉之急,船长和驾驶员、包括引水员先生,过台湾海峡、进长江水道、进黄浦江水道,靠泊码头,雷达是必须得有、必须得正常使用的啊!当然,我们是这笔奖金的理所当然的“得主”,是公司奖励给我们的,大副本该无权干涉和阻挠;今天我们给大副一个面子, 既然大副不让拿,我们就不拿、也不要了。但是我们不同意大副提出的什么甲板部平分的主张,谁也别“眼红”,我们是奖金的“得主”,我们有权作主:愿意捐给边远山区农村的穷苦孩子,让这300元人民币的捐款/善款,给孩子们买几本书吧,善哉、善哉!于是,我俩写一个书面报告,请船长转呈公司代办捐款之事!
这个“特大胆”刘船长同志受到了中远公司给予他的行政降级、工资降薪的处分,他被降为“大副”。
事后,我们才知道 当“燕山”轮不慎闯入两个台风的风险中,成为一块“夹心饼干”后,北京远洋运输总公司的老总们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敢回家,而是守侯在总调度室。据说,戴淇泉副总非常的恼火:“燕山”轮为什么会闯入台风圈,况且是一前一后两个台风,这不是自找的要找死么?于是,下令一定得查找一下:“燕山”轮的报务主任是谁?船长是谁?难道电台上没有预早和及时抄收气象报告吗?难道船长对台风的判断有误吗?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中远北京总公司的老总们揪着心,窝着火,通宵达旦、夜以继日地轮班守侯在总调度室,密切关注着台风,关注着“燕山”轮的国家财产和28个船员同志的生命安危!
“燕山”轮终于在台风中挺住,风平浪静之后,安全地抵靠上海港。“燕山”轮遍体鳞伤,被安排在上海船厂航修。我的家就在市区,我可以每天晚上回家,真方便!
“燕山”轮再次出航,中途挂靠香港,公司通导处安排由香港远洋运输公司海通公司的技术人员来船,新装一部日本货“FURUNO”的雷达和一套“JRC”的卫星导航通信设备。
我在“玉门”轮和“衡山”轮时,船在新加坡,益丰船舶代理公司根据天津远洋公司电信处的指令,安排来人上船安装一部全新的日本货“FURUNO”高智能避碰雷达。
我在“天远”工作的最后一艘船是“沂海”轮,散货船。我跑的最后一个远航,是从上海出航,先到欧洲。途经香港时,由“天远”通导处安排香港远洋的海通公司,船舶电台在香港加装了一套“SAILOR”的卫星通信设备。船再到美洲,也就是又一次的环球远航。“今非昔比,鸟枪换炮”啦!想当年,首航环球的“金沙”轮电台,在北美洲与祖国的通信联络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不方便,多么的不尽如人意啊!而今,“沂海”轮电台上的环球远程通信就像在家门口打有线电话的通信一样便捷、顺当,就一点儿也不困难啦!新式武器就是好啊!
“沂海”轮从美国密西西比河上的新奥尔良港,装运美国小麦,经过大西洋上的加勒比海,巴拿马运河,横渡整个的太平洋,先是返回祖国的上海港;因码头拥挤,在长江口锚地抛锚候泊近一个月之久,仍然不能进港卸货,于是奉命改驶青岛港卸货。
一九九六年十月,我在青岛港,从“沂海”轮[工作12个月之久]下船休假回沪。从此,结束了我在中远散运公司[原:天津远洋运输公司]的远洋报务员生涯!
从天津远洋运输公司成立的一开始,从我首先上“长亭”轮,第一次跑远洋跑中罗航线开始,一直到我在中远散运公司所工作的最后一艘船舶“沂海”轮,最后一个航次跑环球远航,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中远[COSCO]的船舶,一开始之所以只能配备比较普通的、比较低级的通信导航设备,这是由于时代的限制,经济条件的限制。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随着时代的前进,科学的发展,船队的扩大,船舶的更新换代,其相应配备的通信导航设备,也在不断更新,而且在不断升级。这是可圈可点、可庆可贺的啊!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总统而言之:剖析和纵观我这近四十年的远洋报务员生涯的历史,也从一个侧面,客观地、生动地、实事就是地反映了中国远洋运输集团的海上通信导航的历史!这是一部昨天在发展,今天在发展,将来必定还在继续迅猛发展的光辉灿烂的发展史!
我在中散公司工作的近四十年,正是中散公司“雨露滋润禾苗壮”“顺风顺水扯顺帆”得以迅猛发展的四十年!“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从这一部辉煌的、璀璨的中国远洋运输集团的海上通信导航的发展史上,我们真实而清晰地看到了我们伟大社会主义祖国的发展,看到了我们中国远洋运输集团[COSCO]的发展!
壮哉,中远集团COSCO!
伟哉,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Mother-land! [The end]
—— 作者 真名:王德章
笔名:蓝海白鸥
中远散运有限公司[一级]报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