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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所感知的塞尔维亚 (散文)
我有所感知的塞尔维亚 (散文)——《蓝海白鸥-海上散文集》 散文选读之一
------作者: 中远海运集团—中散公司 退休报务员 王德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举世瞩目的2016巴西里约热内卢的奥运会,赛事历时十六天,比较圆满地成功地落下了帷幕。时隔十八年的煎熬、拼搏、祈盼和与期待,中国女排战胜了世界排坛劲旅塞尔维亚女排,终于夺得了金牌,可庆可贺;当我们在为睿智而神奇的郎导麾下(英明布局、运筹帏屋)团结拼搏、英勇善战的中国女排点赞喝彩的同时,也该关注到南欧的塞尔维亚女排,从默默无闻,匆匆步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血拼到世界女排的巅峰大PK,与中国女排决战,摘得银牌,也该是多么的不容易,可圈可点!
“不知者不怪罪”。兴许有众多的读者朋友,一时还“懵懂”搞不清楚弄不明白塞尔维亚是什么样的国家?地理位置在哪?那么,请让我轻轻地告诉您:早在九十八年之前,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奥匈帝国被肢解大卸为四块:奥地利、匈牙利、捷克和南斯拉夫;那时,南斯拉夫人口只等于中国的某一个省;二十五年前,南斯拉夫大卸成为五块: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马其顿和南联盟,南联盟等于中国的一个省;十七年前,南联盟被一分为二:塞尔维亚、黑山;十年前,又分出了科索沃;当今的塞尔维亚共和国的国土面积八万多平方公里、只约相当于中国的重庆;塞尔维亚共和国的人口约一千万,只约相当于我国的诸如深圳或烟台哦城市人口;换句话说,塞尔维亚共和国就是原铁托总统领导下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之一的一个实体。地理位置在欧洲的南部。谅必我们五零后出生的人们,对于铁托、对于南斯拉夫,那是决不会陌生的。
早在那一年的“外派”,我就第一次有所认知塞尔维亚。中远集团—中集公司外派部的林船长,应上海市人民政府某某单位樊经理的紧急需求“接班船员”而热忱推荐我,经审允准后,刻不容缓,通知我当即从上海飞厦门。在厦门船代的引领下,办好了登轮手续,持证(此时,我在中散公司内退,我的一整套证书由上海海事局核准颁发)外派到塞尔维亚国籍的载重吨位为一万五千吨的远洋杂货船“CELLIJ”/西尔杰轮,接做报务员兼大台(服务员)。
(插叙:我跑船时曾多次进出厦门,当船泊厦门港,老伴桃英亦曾屡次到过厦门,对鼓浪屿的海景景致赞叹不已;又,2008年春节前夕,小女yaya在北欧某某国际海运集团驻新加坡的亚洲分部见习六个月期间,正逢春节,孩子为我们预订好“虎航”的厦门---新加坡的单程机票;那年的春节,随着孩子住入北欧海运老板给安排的星洲公寓酒店,回国时,选道飞往深圳,看望一个多年的船友;遗憾之至的是,那时候,压根儿也不知道老战友大徐---徐莉娅就在厦门;也不知道老战友赵红就在深圳;要不然,一定去看望她俩。看来,“信息”是多么的重要啊!行笔到此,情不自禁,深深感谢当年的分队长杨学明热忱为我们创建了这么温馨这么友善这么快捷的老战友微信群平台,无论战友们在天涯海角,只要愿意,只要有WIFI,就可随时随地随心地建立空中联系,方便快捷、功德无量。)
南欧塞尔维亚共和国国营海运公司在新加坡设立有亚洲分公司,拥有四条船舶,清一色老爷船—破旧的杂货船,跑固定航线,就是往返与中国南方的厦门港与印度东海岸的金莎维萨港的中印航线,出航装运的是一捆一捆的中国螺纹钢钢材用于印度的建筑;回航装运的是一砣一砣的大块头的石材,由厦门的能工巧匠(民间石匠艺人)雕凿成例如石狮、石虎、石菩萨等栩栩如生的灵动传神的石制工艺品,赋予了一块石头崭新的形体灵魂和艺术生命。
新加坡是该船中印航线的中途挂靠港,加油加水上伙食。从厦门航行到新加坡需六天,再从新加坡航行到金莎维萨港,也是需要六天。在整个蔚蓝色的航路上,碧波荡漾、风平浪静,航行是安全的、舒服的。只是混派的中外船员在船员餐饮以及船员伙食费上,大有矛盾的,还是暗波汹涌的,这就很有国际化国际范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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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该轮的船长、大副,轮机长、大管轮、电机师、铜匠等六名高级船员,全是塞尔维亚人;二副、三副;二管轮、三管轮等四名高级船员,还有配套的16名普通船员(水手 机工 厨师 大台服务员和小台服务员)计20名船员,全是我们中国人。全船一共26人,分成两个餐厅用餐:老外吃西餐,中国人吃中餐。船公司给予的伙食费标准是一样的,每人每天25美元。
这位塞尔维亚船长,人高马大、腰圆膀粗,好像是一个扔铁饼的运动员,还不到四十岁,属于“少壮派”船长,年轻有为、刚愎自用,他的名姓一长串,叫“米舍啥个啥个其科夫”。我们中国船员记不住,根据他的形体
外貌,特别是他的右眼旁边有一块巴掌大的明显的青褐色的胎记,那就简单上口昵称他为“大熊猫”船长。
“大熊猫”船长“一只钱眼”“一个心眼”,只认准在新加坡上伙食(包括越南米),这当然是有“猫腻”有“原因”的,因从不在中国厦门港外轮供应公司上伙食,中国船员也就吃不到诸如上海崇明晴优大米、天津小站大米、江苏射阳大米、东北盘锦大米、五常大米、虎林大米等“一等一”的好米,只能吃越南出产的没有糯性的并不耐饥的长粒子籼米。
我刚上船接班,大厨小朱(山东文登人,曾在外籍的大游轮上做过传菜侍应生,英语口语挺好的,可是不熟悉英文单字),就向我抱怨说,“大熊猫”船长总是指责他的米饭煮得不行(山东同志的面食品做得还行)。我说,不急,我来教你一招,包教包会、特别管用。
我上船之后的帮厨的第一顿晚饭,在电饭锅下米煮饭之前,我请小朱在肉库里取出一大片肥肉,切成小丁块,入锅、适量水,先大火烧开后文火、熬出猪大油,什么也不要放,撇去油渣,盛放在一个洁净的容器里,自然冷却,就是一大钵白花花的猪大油。存放在阴凉处,备用。我看着小朱淘米,我建议请他把米浸泡15分钟左右,把水滗掉,注入相应适量的开水;然后,放入一小匙猪大油,另放入洗净的两根整株的小香葱葱段,盖好锅子,通电、煮饭。特别提醒关心留意的是千万不要让它跳电停煮,以免误时误事;大约20分钟(左右),电饭锅由原先的“红灯”转呈为“绿灯”,冒气孔里洋溢出飘逸出喷喷香的本该是刚秋收收获的新大米的所特有的米饭香味。最好此时再按一下旋钮“开”,继续通电,让它再“焖”上一两分钟。那么这锅大米饭才算是彻底地煮好了:晶莹糯软、香喷可口。
晚餐过后,“大熊猫”船长一边揲着他的牙齿,一边踱着他的方步(无论我怎么看,他都像一只梭子蟹一样横行着呢)来到厨房,眯着他的熊猫眼“幽默”地问我:这个大米是你带上来的中国大米么?我也幽他一默:船长,您上船时不至于自己带着面包吧?这是船上伙食库里的原有的越南大米啊。他一脸迷茫:“What?”
朱大厨还抱怨说,“大熊猫”船长还一直批评他的烤鸡、烤鸭、烤牛排、烤猪排、烤羊腿、烤土豆等,烤得是“三太”:太干太硬太涩,是“三不动食品”:刀子割不动、叉子叉不动、嘴里嚼不动。
我上船后的第二天,开出的第一顿中饭,烤小羊羔的小羊腿。我自介说,我在上海滩上开过小饭店,做过小老板,我有烹饪经验,我来带教你,看我是怎么操作的吧:我先把这小羊腿内外搓上适量的熟盐(先用花椒大料自行炒制的熟盐),把肉品里外搓捏,临时腌制两小时左右;抖掉盐粒,放在水锅里大火烧开,转文火熬炖(不能太熟太烂太没嚼劲)试用一根筷子能穿插羊腿了,即可、撩出、冷却;然后,放入烤盘,加以老外喜吃的土豆块、洋葱块和大蒜头,推入烤箱,置180—200度,烤上8--10分钟,即可出炉。烤制到位的小羊腿,不干不涩不柴,他们六个老外,一人一个,还有一人一碟的土豆块、洋葱块、大蒜头子,,吃得他们六个人,一份份盆底朝天—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吃光是最光荣的事),接着就是一个个舔吮手指。若问什么是硬道理,吃得盆光光,舔得手亮亮,这就是硬道理啊!
“大熊猫”船长用好午餐,“惊喜”之后是“好奇”过来问我:HelloWang,这是怎么烤的?我“俏皮”地婉转笑答:船长,这可是我们中国人的祖传烹饪秘密,也就是商业秘密。
此后的一连好几天,“大熊猫”船长在我们厨房忙乎时,他就像“克格勃”一样出现,东瞅瞅、西瞧瞧,“偷师学艺”盯着看我们是怎么操作的.。所谓“学问”,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啊! (插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社会上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都是分别自有它的“行道”和“门道”。例如,日前的杭州茹广琴大姐提供的小视频显示的,每四张水饺皮子的边边重合在一起,加上肉馅,合上皮子,然后,卷滚在一起,顷刻之间,制作成为一朵玫瑰花一样的浪漫造型,“Magic”,太有诗情画意,太有原创创意啦!我学得了这一招手艺,拟待下次到挪威奥斯陆去,我一定“如法炮制”、“扬眉吐气”、“为国争光”,让北欧洋亲家夫妇---老洋鬼子在我们中餐点心的制作上,大跌眼镜、瞠目结舌,惊诧和惊叹我们中华点心之文化底蕴和神奇魅力。深深感谢茹大姐。)
忽一日,“大熊猫”船长对我和小朱说:船长大副这边吃烤牛排、烤猪排,一人两块;而你们中国人那一边吃红烧的牛排或猪排,一人一块。还有,上船之后,发觉我们中国外派海员的工资竟是阴阳工资,船员工资单上的数据是一串数据,而实领到手的工资现钞却是 另一串数据,况且两者竟是“天壤之别”,这道理何在?我们把这情况反映给张二副(江苏南通籍的个体户海员,时隔五年之后他荣升为一名远洋船长),张二副是我们这批外派中国船员的负责人,他说:TMD,没办法,以前也曾经这样做过,向中远集团—中集公司,并向上海市人民政府某某单位反映,再向中国海员工会等都反映过,但据说答复“解决不了”的,要求我们外派中国船员只能心字头上一把刀“忍”:忍受、忍让。
我说,咱们中国海员并不傻,自有办法可以对付“大熊猫”船长,他有他的“政策”,我们有我们的“对策”。新加坡上菜的“猪大排”,比国内供应的“猪大排”要厚,我让小朱把那六块大排,一分为二,然后用木榔头把它敲薄变大,蒸半熟,再用鸡蛋清糊上勾芡面包糠,放入烤箱,一两分钟便可出炉;老外看着吃着是两块,薄薄的两块,实际上还是那原先的一厚块呢,“大熊猫”船长始终没看出“破绽”,这就叫糊弄洋鬼子;而我们中国船员这一边的是吃红烧大排,虽一人一块,却是“货真价实”的原生态的大排。
我上船之后的第六天,船抵达新加坡锚地,当船舶供应商把“大熊猫”船长预订的伙食用趸船送上船来,他给我伙食清单,说:Hello Wan ,你只需负责验收供船伙食的品种、质量和重量,其他的与你“All Nothing”。我一看这单子,我懵圈了:各项伙食品种名称之后,只有所需的重量/“KG”,却没有“PRICE”/价格,凡涉及价格以及最后的总价“TOTAL”,他都用黑色的马克笔一一涂黑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心怀鬼胎”“心怀叵测”故意明显的黑色涂抹,充分反映和揭示了他的那一颗“良心大大地坏掉了”的黑黑的“心”。凡中外船舶购买伙食,通常应有百分之四—五的回扣佣金(这是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这是正常的、合法的,并不算是“贿赂”。这笔回扣佣金连同每月的伙食节余费,理当作为共有的“分红”,分还给每一个在航的船员。我们全船20个中国船员,船东老板定额给付的每人每天的船员伙食费是25美元,一天是500美元,一月是15000美元,无论山吃海喝地怎么消费,也是用不完的呢,除了维持最起码的小小的少少的伙食消费之外都让“大熊猫”船长给侵吞给掠夺了。日积月累,数量硕大啊!
我上船之后,发现这个原为南斯拉夫铁托总统治辖下的“大熊猫”船长,擅长于“把马列主义装在手电筒里,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习惯于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有一系列的“怪僻”行为:他自替“大副职权”,一日三餐,每一餐都会“溜达溜达”到我们中国船员餐厅这一侧,看一看垃圾桶里,有没有、有多少被中国船员倒掉的菜和饭;他又一天多次地“上楼下梯”,到伙食库(肉库、鱼库、蔬菜库、南北干货库、水果库)亲自监督检查,要求我们把青菜大白菜挨颗逐层“剥叶子”吃,这样可以尽可能地减少蔬菜的菜叶发黄或腐烂而造成浪费。在他看来,凡是中国船员倒掉的剩饭余菜,凡是在菜库里的蔬菜黄烂,那就是在直接影响和糟蹋着已经“揩油”落袋到他钱包里的(集体伙食费)美元;
按照海轮惯例,这原该是船舶大副掌管负责的事儿,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外大副
对“大熊猫”船长的越权行事只是“敢怒不敢言”,没辙,也没脾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熊猫”船长他“大权独揽”“以权谋私”,“心术不正”“财迷心窍” 明火执仗地公然侵吞中国船员的伙食费,谋取不义之财,这是清清楚楚的“吸血鬼”,是明明白白的“贪污犯”。我们坚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相报,且行且慎”。
在塞尔维亚籍的“西尔杰”轮上,我亲眼看到中国外派船员—特别是水手弟兄们的辛劳:老外大副每天为以中国水手长带领的水手弟兄们在老爷船甲板上的敲铁锈的干活(老破船上是“敲不完”的铁锈),用粉笔划出他们每一个人的“一亩三分”,作为当日的“任务”,然后,让你们去冒着中国南海上的中国太阳(心理上),冒着在印度洋孟加拉湾上的外国太阳(心理上),实际上在大自然界是同一个太阳,那都是烈日炎炎,就像火烧火燎的一样,去“叮叮当当”地去敲铁锈、刷铁锈、塗防锈漆、盖甲板漆,工作量大着呢,就是防着你“混腔死”偷懒。碧海滔滔、烈日炎炎,哪怕中国船员水手们头戴小凉帽,身穿长袖衣,包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一样,可是,没用;当一个多月的时间,跑好一个中印航次,船舶返航到厦门,原本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青年,一下子变成了比当年的青岛战友昵称为“拉菲克”的徐元春同志还要“Double”“拉菲克”呢。这是中国小青年海员的颜值的损伤,也是生命能量的消耗。说真的,我真心疼体谅这些个小家伙,他们的年龄比我的女儿小丫丫还要小几岁呢。毕竟都是中国同胞,人有恻隐之心的,每当我和小朱做菜分菜时,总是尽可能不显山、不露水地给他们加菜,照顾关怀他们,增加营养、补充体能。
海上风云、危谲多舛。
人生如风云,人生似航海。
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社会里,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反过来说没钱毕竟是万万不能的,有理无钱、寸步难行。有道是“上山打虎易、开口告人难”,若为囧人在囧途在囧境,往往是只因“一分钱”的短缺为难,就能难倒一个原本气冲霄汉、壮志不言愁的“英雄汉”。
“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国际歌》唱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人类要解放自己,只能自己靠自己。。。。。。”
古人有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中国女排:“只有拼、才会赢”。
无论是我们中国人,还是他们塞尔维亚人,或是其他国家的什么人所有人,要想有饭吃、要想有钱化;要想夺金牌,要想摘银牌,都那得遵循这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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